葬礼过后,梁毓凝等人回了家。
她搀扶着孟岫琴在沙发上坐下,然后对管家道:“让所有人都下去。”
管家应道:“是。”
所有佣人退下后,梁毓凝看向还在痛哭的孟岫琴和梁永瑞:“爸妈,你们别哭了,哥没有死。”
孟岫琴哭的很伤心,根本就没听到她说什么,倒是梁清瑞倏地看向她,老泪纵横的问:“你说什么?”
梁毓凝道:“哥还活着。”
这会孟岫琴听到了她说的话,她以为梁毓凝是为了安慰他们才这么说的,她抽抽嗒嗒的道:“你就算是为了安慰我们,也不能骗人啊。”
“真的,我没有骗你们。”梁毓凝拿出手机,点开一段录音给他们听。
就是怕他们不相信,梁清池带萧郁暖走的头一天晚上,梁清池说,她拿手机录的。
听完录音,梁永瑞和孟岫琴才相信她说的。
见这是他们兄妹两人联合起来骗他们,梁永瑞顿时火冒三丈:“你们还知不知道分寸?!”
梁毓凝被他的怒吼吓的瑟缩了一下,缩着脖子不敢吭声。
“为了一个女人,他竟然连家都不要了!”梁永瑞在客厅里走来走去,气的浑身发抖,他突然驻足,愤怒的瞪向梁毓凝:“你不但不制止,还帮着你哥,你们是不是想气我们?!”
她一开始也不同意这么做,可她哥说,如果爸妈知道他是假死,那一定不会演的那么真,到时候容奕就会看出破绽。
而且她爸想把公司交给她哥,肯定不会同意她哥离开,所以只能来个先斩后奏。
孟岫琴从葬礼上一直哭到现在,有些收不住,她一抽一抽的问:“你哥现在在哪?”
“我也不知道。”梁毓凝低着脑袋,小声回答完偷偷瞄他们一眼,见梁永瑞猛地看过来,她立马摆手,“我是真的不知道,这次没有骗你们。”
“你哥也太不像话了,这种事能开玩笑吗?”孟岫琴哭的眼睛又红又肿,像密蛰了一样,把这一切的错都归在了萧郁暖的头上,“都怪那个萧郁暖!”
嘟囔完,她使唤梁毓凝去给她倒了一杯水,梁毓凝将水给她时,她又没完没了的道:“你哥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那个萧郁暖都已经怀孕了,他是想替容家养孩子吗?他要是在这,看我不打断他的腿!”
“您喝杯水,消消气。”梁毓凝暗自吐槽:您要舍得才怪呢。
市的某一处私人庄园里,萧郁暖躺在竹椅上,闭着眼睛正在晒太阳。
这是梁清池将她带到这来儿的第五个月,除了梁清池和海阳以外,这里就只有一个无法交流的哑巴佣人。
一开始她被带到这儿的时候,一心想着逃走,可梁清池和海阳整天也不出门,都在家里,所以她没有找到任何机会。
而绝食自杀这一套,对梁清池也不管用。
慢慢地,她不再做任何的挣扎。
因为她相信,只要她还活着,只要她还在这个地球上,容奕总会找到她。
已经开春,满院子的春意盎然,太阳晒在身上暖暖的,很舒服,所以她小憩了一会儿。
当她睁开眼睛,伸懒腰时,发现旁边坐着一个人。
梁清池穿着白色的衬衣,配银色的马甲,手中拿着一个不知从哪买来的小玩意儿:“你醒了?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这段时间,他会时不时的拿来一些小玩意哄她开心。
可自从被他关在这里,她就再也没有笑过。
无论他怎么哄,怎么费心思,都是徒劳。
他递到跟前的东西,萧郁暖看也没看,不想和他待在一块儿,她撑着躺椅的扶手,艰难的起身。
还有两个月就要生产的她,肚子已经很大,很多时候都很不方便,她做什么也都是小心翼翼的
因为梁清池巴不得这个孩子流掉,要是真出了什么事,他肯定不会救她的孩子。
梁清池见她仍旧不理睬自己,脸色忽然一沉,一把抓住正准备离开的她,怒气沉沉地质问她:“你到底想怎么样?”
萧郁暖扭头看向她,莫名的想笑。
问她想怎么样?
应该是他想怎么样才对!
见她不吭声,梁清池怒吼:“说话!”
自己住进这里,她就没有跟梁清池说过话,准确的说,她就再也没有开过口。
梁清池和海阳她不想搭理,而唯一的一名佣人是一个哑巴,她就算想跟她说话,也说不了。
萧郁暖挣扎他的手,没有理会愤怒的她,慢慢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挺着大肚子走过去,笨拙的在床边坐下,再次想起了容奕。
已经五个月了,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她抬手摸向自己圆鼓鼓的肚子,心里默想:容奕,你为什么还不来找我,我快坚持不下去了。
还有两个月就要生了,要是容奕再不找来,她怕分娩的时候,梁清池会对孩子下手。
唐晋之推开容奕办公室的门,看到他站在落地窗前,一动不动地望着外面,浑身上下萦绕着一层悲痛,知道他肯定又在想萧郁暖了。
他没有打扰他,走过去在沙发上坐下。
几个小时后,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容奕转身,这才看到办公室里多了一个人。
他走过去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没有接,将电话挂断,之后看向唐晋之:“什么时候来的?”
唐晋之抬起胳膊,看了一眼手表,然后回答:“两个小时前。”
容奕问:“什么事?”
唐晋之道:“下班以后去喝一杯?”
容奕没有吭声,已经快要半年了,他每天依旧是过的浑浑噩噩。
唐晋之也不管他答不答应,没有追问,也没有离开,一直等到他下班。
两人去了酒吧,在吧台前坐下,问调酒师要了两杯酒,喝了起来。
几杯酒下肚后,容奕突然开了口:“昨晚我梦见她了,她让我救她。”
唐晋之扭头看向他,淡淡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容奕一口将杯里的酒喝完,说道:“可我感觉到她还没死。”
唐晋之道:“是你太想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