递了折子进宫,宋宁要求明天上早朝,赵炽同意了。
她还约了吕孝仁见面,吕孝仁似乎也有话和她说。
定好在宋府见吕孝仁,宋宁先回宋府去了。
乌宪还没下学堂,鲁青青去衙门,鲁苗苗大约去见他的美人裁缝,白娇娇留了信说她要在西沙牡丹园住两个月再回来,宋宁知道,她**不离十去找沈闻余了。
宋宁去找宋元时,他居然不在。
她问外院跑腿的小厮:“……没有回来还是回来又出去了?”
“是回来又出去了。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然后拿着公文走的,小人猜大公子是去衙门了。”小厮回道。
宋宁颔首:“待他回来后,你记得告诉我。”
小厮应了。
宋宁去内院,杨氏在她的宴席室里坐着,一边和柳姨娘做针线,一边说着话,宋世青坐在一侧,手里也拿着一双鞋底在纳。
很安宁平和,可如果说不合适的话,那就是他们做的衣服是大红色的,不是嫁衣,而是女子穿的中衣,类似于嫁人那天贴身穿的肚兜、中衣这类的衣服!
“大人回来了!”杨氏看到宋宁,将手里的东西一丢,三两步上前来抱住了宋宁,“什么时候回来,怎的晒的这样黑?没有戴帽子吗?”
柳姨娘也跟着颔首,道:“大爷回来了,辛苦了!”
“哥哥好。”宋世青将自己手里的鞋子偷偷藏在身后,给宋宁行礼。
宋宁和杨氏寒暄一阵子,就指着床上铺着的乱而有序的裁好的红布和成衣:“妹妹定亲了吗?”
宋世青猛然抬头,又羞臊又对宋宁喊她“妹妹”而惊喜。
“没有,没有。你不是说女孩子不必早早嫁人,早生孩子不好的嘛,你父亲和姨娘就说再等一年。”杨氏道。
柳姨娘也跟着笑着道:“虽说到了说亲事的年纪,可咱们家也不是养不起,再留一年。”
宋世青偷偷打量宋宁。
“挺好的,相中合适的再嫁人,女子嫁人后就不精贵了,多在家当几年宝贝挺好的。”宋宁道。
柳姨娘感动地热泪盈眶,暗暗想着如宋宁这样的女子就是和寻常女子不同,格局大了很多。
“不对啊,不是妹妹的,那这衣服难道是我的?”宋宁垮了脸。
杨氏脸色一僵,尴尬地呵呵笑着:“你这不是……和王爷……这是有备无患嘛。”
宋宁哭笑不得,拿着衣服在身上比划了一下,点头道:“这种红色,做个一件就行了,谁没事穿这么红的里衣。”
杨氏见她不反对顿时高兴地应是。
“热水来了我去沐浴。”宋宁回房去沐浴,杨氏跟着她往外走,宋宁想了想又回头对柳姨娘道,“我想想,也不是不可以定亲,定下来再等两年过门。”
柳姨娘一惊。
“这样,我也帮着寻一个合适的妹夫,宋世柏的话,去江南寻个先生读几年书如何?”
一屋子三个人都惊着了。
宋宁有她自己的考量。赵熺伤自己而逼赵熠、宋元时渐渐浮出水面的秘密、赵弢的个态度……
下落不明的宋世安。
她感觉她等待又忌惮的那天不远了。
把无辜的女眷送出去,也好。
“也不着急这三五天一两个月,慢慢找。”宋宁说着去房里沐浴,柳姨娘和宋世青都看着杨氏,杨氏明白宋宁的顾虑。
沐浴好出来,宋元时回来了。
宋宁和他坐书房里,对面坐着处理宋元时从大理寺拿回来的公文。
“咳咳!”宋宁问他,“知道我和王爷刚才说什么重要的话了吗?”
宋元时抬头看了她一眼,又垂着头继续翻看公文:“不是在说怀疑我的事?”
“你都知道!所以呢,你不准备如实告诉我?”宋宁问他。
宋元时埋头做事,没有接话。
宋宁将他手里的笔抽出来插笔筒,瞪着他:“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好多事要做!”宋元时无奈道,“我们不尽快把这些事做完,明天你要上朝,不定过几天就要升职大理寺卿了,总不能在寺正的任职期间内留下这么多未处理的公务吧?”
宋宁不受他捧,板着脸等他说话。
宋元时叹气,低头做事,过了一会儿发现对面没动静,忍不住抬头,随即觉得好笑,宋宁还维持一盏茶前的表情瞪着他。
他的心就软了。
宋宁多骄傲的人?她寻常不追问朋友过往,如果有必要知道的,她宁愿去查,一是留下彼此空间,二则,在她的认知里没有人的关系可以好到不藏任何秘密的,譬如她和赵熠之间,她也不是什么都追问的。
可她现在坐在他对面逼迫他回答,实际是她表达亲昵的一种方式。
“我说还不行吗?你别瞪了!”宋元时道。
宋宁揉着干涩的眼睛,唾弃道:“不早说,瞪的我眼睛都疼了。”
宋元时哭笑不得给她续茶,才道:“我有一个故人,他创办了永生教,我在洛阳时几次出去,就是去见他。”
“这位故人从我有记忆开始,他就一直对我有照顾,直到我来你家。”
“永生教里,我也是头目吧,但不处理事务。”
“至于宁王……他和我这位故人是朋友,我很小的时候大约和宁王见过,所以前一次在齐王府见到他时,他会觉得我面熟。后来我和宁王来往过几次,但聊天的内容也是故人而已,我和宁王本身是没有交集过的。”
“那宁王入永生教,是你让他入的?”
宋元时回道:“怎么会,他入永生教是因我那位故人!”
“那宁王弄伤自己栽赃太子,你也知道?”
宋元时回道:“宁王没有必要这么做,我认为你想多了,宁王行事单纯没有什么动机,他不会做这种事,再说,他栽赃太子也没有意义,太子如今还是好好的,没有受到多大的惩罚。”
“我觉得他在逼王爷出手,就像我们所有人都认为王爷有利器,出击必定能要太子性命一样!”宋宁道。
“不会,我认为你想多了。”宋元时道。
宋元时说完这些,很真诚地看着宋宁:“这事儿就说完了你别再想了。还想知道什么?”
宋宁点了点头,低头写字又忽然抬头颔首道:“没有了。”
“做事。”宋宁将笔还给他,埋头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宋元时怔了一下,望着手里的笔,一滴墨落在桌上他才惊醒,看向宋宁,宋宁正低头用朱砂勾勾画画,事情做的很麻利,看文章也很快。
要是以前这种文书她都不看也不碰的,全部丢给他,还戏谑说这是他存在的价值。
原来,文书她是看得懂,事情她也会处理。
宋元时手紧了一下,张了张嘴喊道:“阿宁!”
乌宪推门进来,一把抱住宋宁:“可想死我了,怎么样,这一趟顺利吗?”
宋元时的话歇了,宋宁也仿佛没有听到他刚才在喊她,笑着打量乌宪:“顺利,明天上早朝。你书读的怎么样?”
乌宪嘿嘿一笑,道:“完全没有问题,我就是今秋的解元。”
“你就吹吧,别落榜丢我的脸就不错了。”
乌宪摆手:“不可能!谁抢了我的解元,我弄死谁!”
“那京城可就要血流成河了。”宋宁唾弃道。
乌宪哈哈大笑,又看着宋元时:“元先生怎么还瘦了?”
“生病了。”宋元时说着,喊宋宁,“晚上吃什么?”
宋宁飞快地将手里最后一个文书批改完,堆在手边,起身给他回话:“我约了吕大人,你们自己解决。”说着一顿又道,“你身体不好,文书留着我晚上回来批改。”
说着踢了乌宪一脚,出门去了。
“怎么了?”乌宪都忘了喊腿疼,问宋元时,“眼睛都是冷的,谁得罪了她了吗?”
宋元时摇了摇头:“不、不知道。”
“那怎么生气了?”乌宪挠着头一瘸一拐地出去,走了十几步才觉着自己腿疼,“谁惹着了,居然拿我出气,气人!不过到底是谁,怎么气成这样了?”
他嘀嘀咕咕走远,宋元时直直地坐在桌前,脸色煞白!
宋宁踢了一块石头骂了一句脏话。因为宋元时还在维护宁王。
维护宁王她并不反感,谁都有立场和目的,就算宁王的目的是苦肉计逼赵熠的兄弟情她也理解,为了保命嘛。他伤的是自己又不是伤的赵熠!
可宋元时护着宁王反驳她,就不行。
不说实情她是会生气,可用谎言敷衍她,她就更气。
“大爷,吕大人来了!”小厮从门口进来,一看宋宁黑着脸靠在树下,吓了一跳,“那、那个老爷也、也下衙回来了。”
宋宁颔首去门口接宋延徐和吕孝仁。
三个人去了宋延徐的书房,聊了洛阳的案子,和宋宁明天早朝的计划后,吕孝仁对宋宁道:“你走以前让我重走吕止以前上学时走的路线,我找了他少年时的书童回来,走了两条线路,最后定了一条。”
“怎么样?”宋宁问他。
宋延徐大概猜到一些,也跟着听。
“那边有一条木棉胡同,那是一条死胡同,这个胡同发生过命案。”吕孝仁道,“死者的身份和凶手一直没有查明,是个悬案。”
“时间我查对过,应该大概能贴合。”
“等你忙完手里的事,我带你核对。”
宋宁应是正要说话,鲁青青回来了,站在门外,回道:“大人,阑风和伏雨来了!”
“他们到京城了?”宋宁很惊喜,办事效率还挺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