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然,诚如云莞说的那样,自从萧浮生当上资政殿学士之后,一开始来府上道贺的人不少,再往后,京城里有待嫁的闺女大户人家,都想打听拾痕公子近一两年,是否有娶妻生子的打算,以及,他心中中意什么样的姑娘。
可惜,这些如意算盘算是都打不到拾痕公子的身上。
他生得那样俊美又不可接近,这京城里,除了蓝玉雁,谁家的姑娘见到了萧浮生,不是只敢远远看着,不敢接近,觉得拾痕公子这样才华横溢的男子,实在不是凡间女子能配得上的,甚至不少少女对觊觎他的蓝玉雁,心中产生了不满。
虽然蓝玉雁如今为人得体,但也前科累累,又岂能配上拾痕公子这样的人物。
云莞听到这些言论的时候,便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了。
“若是这样的话,二婶还是挺担心二哥的,怪不得如今依旧不见心情好。”
她说罢,便提笔在给萧韫之写了一半的信件上,再填了些内容。
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南方的战事,云莞偶尔会听到一些,萧韫之带着十万大军南下,行走艰难,但是在半途的时候,便接到了曹世荣的兵马在攻打某城池的消息,那是粮仓大城,决不可落入曹世荣的手中,他便独自带着三千轻骑快马南下。
此事,必定已经与曹世荣的兵马短兵交接了。
云莞未曾收到他的任何来信,她也深知,萧浮生此番南下与上一次他离开太平镇偷偷去西北是不一样的。
带着那一点点怅然的心情,云莞将信写好了之后,让人拿着送了出去。
春日越浓,但春寒依旧料峭。
云莞刚坐了一会儿,管事的便匆匆来报:“姑娘,马车已经备好了。”
云莞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说罢她便出门了。
今日她要去参加一场寿宴,是一位长公主的宴会,此乃惠帝同父异母的妹妹,平日里行为低调,但却十分喜欢小辈和热闹,每年的宴会,也都举办得十分隆重。
因她与康宁大长公主素来关系不错,不时走动,因此,虽然与惠帝的关系不算亲热,但也算是受人尊重的,因此每年此时,来参加宴会的人都不少,几乎朝中四品以上官员的家眷都带着儿女去参加宴会了。
之所以云莞也会去,则是因为拖了萧韫之和康宁大长公主的福,当时她原本是去拜访萧老夫人和萧老爷子的,从萧府出来,但萧府与康宁大长公主府极近,云莞一出来便被外出刚回来的大长公主看到了,便邀请她回府坐了一会儿,恰逢长公主府上送来贴子,康宁大长公主便给了她一份,让她平日里也出门走动走动。
云莞知晓,这一切,都是康宁大长公主为了萧韫之罢了。
她也不推辞,今日寿宴时间一到,便过去了。
来到长公主府上,已来了不少人,云莞刚下车,便看到萧二夫人带着萧素兰过来,三人恰巧同路,萧二夫人便带着云莞和萧素兰一道进去给长公主贺喜。
长公主第一次见到云莞,却似乎尤为关注云莞,还拉着她说了一会儿话,拉着云莞的手,侧头与康宁大长公主道:“原来这便是永宁郡王世子未过门的未婚妻子。”
云莞笑而不语。
“可不是正式这孩子。”康宁大长公主笑说,“若非南方叛乱,皇室应该在今年举办一场亲事了。”
长公主便笑了:“看来今年这份热闹是瞧不上了,真是可惜了,瞧着真是个好孩子,怪不得我听说世子呵护得紧呢。”
云莞只能致以礼貌微笑,客气两句,转头便看到站在萧二夫人后边,萧素兰羡慕不甘的神色。
两位公主这般议论,在场的人便也都晓得了云莞的位置,心中那些不甘的想法,便也被渐渐压了下去。
任由长辈说话,云莞只得含蓄矜持地回应两句,落了个得体大方的印象。
没一会儿,大堂里年轻的姑娘们便被放出来自行说话了,云莞认识许多商人家的夫人女儿,但对朝中权贵之女,所识实在不算多。
不过她遇上了一个人——周少夫人徐氏。
两人已许久没有见面,徐氏见到云莞,便将她拉过去说话,说着说着,便独自往别处走去了。
大长公主府极大,这一片花园都是活动的地方。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漫无目的的走动,没一会儿,徐氏想去小解,云莞便在旁边等着,她百无聊赖,便往几步开外的假山过去。
她功夫傍身,走路脚步极轻,加上平日里刻意训练,寻常人若是没有看见,几乎不会觉察到她的存在,所以,她才刚走过去,便听到了假山的背后,一个熟悉的声音,以及掩映不住的,一对不算陌生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