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卢远讲完，马天佑敬了他一杯酒，问道：“毛驴，我给你的那些资料，吃透了吗？”
这话让卢远一愣，不为别的，只为马老板好久都没叫过他学生年代的绰号了。
这一声“毛驴”，卢远感觉很亲切，也明白，马老板今晚可能要站在兄弟立场上跟自己聊些事了。
现在的卢远，算是摸清马老板在这些称呼细节上的习惯与暗示。
卢远很认真地摇摇头：“不可能吃透的，哪怕全背下来，就像你说的，也只是纸上谈兵。很多事，都需要在项目推进的实践中，才会有真真切切的感受，才会发现自己的不足。”
马天佑笑了：“毛驴，其实你已经不错了，这一年多，你比王土猪的成长速度要快很多。刚才能说出那样的话，说明这段时间你是真用心钻研那些资料了。”
卢远也笑：“我敢不用心嘛，这可是你的千亿目标啊。”
话毕，卢远给马老板递根烟：“马儿，你能不能跟我交个底？”
马天佑奇怪道：“你需要我交啥底？”
卢远道：“我想知道，超市这么大的项目，一个10000平米左右的，估计好几百万一下子就砸进去了，我在前方不停开店，你的资金真的能跟上？”
马天佑道：“我不是跟你说过嘛，资金你不用担心的，我能保证。”
卢远道：“好吧，其实我想知道的是，你在一年半时间，开了这么多家公司，然后每个项目都推进很快，超乎很多人想象的快。你就不担心，哪一天如果哪个项目出了问题，银行突然切断资金来源时，我们该咋办？”
马天佑呵呵一笑：“毛驴，难道你没发现么，这一年多来，我选中的项目，大部分都是现金流很强，资金周转很快的项目么？你可能会说神马地产这个项目资金周转慢，这本来就是这个行业的特点，其实它周转并不慢，在项目开售那段时间，如果营销做好了，可能几个月就产生几个亿的销售。”
卢远道：“假如，我说的是假如，神马时代广场建成以后，在销售上卡住了呢？”
马天佑笑道：“你这个假设，我不能说完全不可能出现，只是概率很小。假如就像你说的一样，真出现了，神马公司也不会有任何问题。毛驴，今晚我以兄弟的身份告诉你一件事，神马公司做项目，可能会挑错，可能会做不好，可能会选错操盘手，惟一不会出问题的，就是资金流。这一点，我向你保证，你放心大胆去做自己的事就行了。”
卢远道：“好吧，你这人自信心超强，我也只能信你了。”
马天佑给卢远递根烟：“毛驴，再有一年半载，大概就是神马时代广场在禹南开业的那段时间吧，到时候你就会明白，神马公司到底有多强大了。”
卢远脸上附和着笑笑，以为马老板指的是神马时代广场这个项目到时候热销了，可能利润会以亿计。他并不知道，马老板想的是，到那个时候，神马公司应该会有几十个亿的资金来垫底了。
那时候，国内几乎没有一家私营企业可以跟神马公司比资金。
话聊到这个程度，马天佑觉得自己的表达已经到位了，便转换话题，问卢远最近跟苏小童处得怎么样，两人有没有结婚的意思了。
没想到，卢远却苦笑着摇头：“处得不好，出差那段时间，她放暑假以后，我接她去身边，每天又很忙，没时候陪她。不过，那时候还好。后来你结婚，我回了禹南，在一起的时间多了，感觉反而越来越不好了。”
马天佑奇怪道：“为什么啊？”
卢远道：“苏小童这个人吧，刚认识的时候，甚至我们刚同居的时候，感觉她都还不错。现在吧，就感觉她有时候很任性，甚至让人感觉她有些控制欲。你明明工作很忙，没时间陪她，她不理解，她会想当然认为，我都是个老总了，很多事都有下边的人干，说忙就是找借口。还有就是一些个人的生活习惯，她总觉我应该按她的想法来……”
马天佑顿时明白了，印象中挺不错的一个女孩，结果又是一个蠢的。
按他前世所认识，所经历的，很多女人都希望自己找的男人既有本事，能挣大钱，能有社会地位，又能无时不刻疼她，陪她……
呵，男人再有本事，也不可能有三头六臂。时间，对每一个人都是公平的，谁的一天也不会比别人多出一秒。
马天佑道：“毛驴，王土猪的那位护士女友，是不是也有这样的问题？”
卢远叹道：“都有吧，只是我和他面对的具体问题可能不大一样。”
马天佑点根烟，心里却想起自己前世交的第一个女朋友，那时候他还在白龙镇上班，遇到的问题，比卢远和王耀现在遇到的还要糟糕。
卢远和王耀，现在毕竟算是高收入的男人了，前世的马天佑，现在还真真是个穷人。
穷小伙谈恋爱，特别是初恋，那种滋味想起来都酸爽。
马天佑吐一了口烟，笑道：“毛驴，我规定神马公司内部员工不许有婚恋关系，等于断了你们女朋友进公司的机会，你跟我说句实话，你和王土猪有没有怨言？”
卢远道：“老马，为什么要这么说？”
马天佑笑道：“因为我在想，如果苏小童和唐丽珍都能进神马公司，然后再有个什么职位，你们的恋人关系，可能会融洽很多。”
卢远道：“老马，实话跟你说吧，苏小童和唐丽珍确实都有这个想法，就像你说的，她俩如果能进神马公司，我们的关系确实会融洽一点。不过，我和土猪都想明白了，即便这样，融洽也只是暂时的，人的本性摆在那里，得到了这个，她一定还会想那个。以前，我和王土猪不理解你为何要定下这个规矩，现在，我们都明白了，也佩服你脑子好使，想得周到。”
马天佑道：“明白就好，我也谢谢你们的理解和支持。我之所以这样规定，也是希望公司员工之间的关系能单纯一些，尽量让管理通道少些阻碍。
你刚才的有句话很到位，人的本性摆在那里。一个满了18岁的成年女孩，有些思维方式恐怕已经定型了，别人也很难改变她。
毛驴，有时候替我给王土猪带句话，男人有了实力，这一辈子都不会缺女人，我建议你们找一个真正善解人意的，能顾家，能考虑别人感受，而不是只考虑自己的女人。
找老婆，就要看人的本性，希望你们能耐得住寂寞，能等到那样的一个女人……”
卢远点点头，这一刻，心里也暗自下定了决心。
惟一的遗憾，恐怕就是初恋的滋味，果然是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