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松对于地形特别的熟悉,哪怕这座山他从来没有走过。
哪里会有溪流,哪里会有山洞,他几乎转一圈就能知道他所要寻找地方所在的位置。
山洞很隐蔽,洞口长满了藤蔓。撩开藤蔓,爬进去。洞身倾斜,站不住人,只有顺着洞口陡坡爬进去,就是一段缓坡,再往里爬,就有一块开阔的地方。
进了山洞才发现,里面竟然还有个温泉池子,散发着淡淡的硫磺水味道。
看见温泉池子,花小朵就愣住了,她扭头看向陈松:“这个可以洗澡的吧?我要洗澡。”
陈松点点头,将背篓放下,又四处打量了一番,确定里面没有藏着东西也没有危险才走了回来。
“你洗澡,我出去看看。”
花小朵心中其实还是有些害怕的,她很想将陈松留下来,比如坐远点,起码她心理上感觉是安全的。
可这话她说不出口,只咬唇点了点头。
陈松往洞口外面走,走了几步,回头看向往温泉池子走的花小朵。
他脸一红,转身爬出了洞口。
在这里,他先是个人,然后才是个男人。
陈松提着一串野果爬进洞的时候,花小朵正坐在温泉边啃饼子。很硬,没有热水,她想升火烤一烤,也没有工具。
她有些后悔自己刚才在溪流边的矫情,在这个山洞里,她难道还要去喝那池子硫磺味道的泉水?
听见动静的花小朵看着一个高大身影从平坡的地方慢慢爬下来下来,对于现在的花小朵来说,陈松实在是太高大也太安全感了。
他不但高大,还壮硕,一只手里提着一串野果,另一只手里提着一捆柴火,还有两条大鱼。
一条大鱼约莫三四斤重的样子,外面现在大概已经黑透了,也不知道陈松怎么抓到的鱼。
看着这样的陈松,她想起程兰朵的记忆。那个可怜的小姑娘,经常会在院子里捡到陈松扔进来的野味,有时候是一只剥了皮的兔子,有时候是一只没拔毛的野鸡。
他还当她的面在院门口放过山里的红野果,酸甜酸甜的,被她收在柴火堆里,每天晚上摸出来两个放在嘴里。
花小朵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想起大王庄的事情,她明白自己心中还是会有疑惑,陈松想娶的是她还是那个叫程兰朵的小姑娘?
“这个给你喝。”
陈松用镰刀敲开一个大的硬壳果子,竟然是椰子。见陈松熟练地砸开一个缺口,将一根植物的根茎插了进去,递给花小朵:“喝吧。”
这不是在热带才有的果实吗?陈松在哪里找到的?
她疑惑地抱着大椰子,看着陈松很快在一角升起一堆火。鱼早被处理过,此刻架到了火堆上,花小朵边喝椰子边看向那两条烤鱼。
她小心挪到火堆边,看着鱼肉在火中一点点收紧,发出扑鼻而来的香气,不由偷偷咽了一口口水。
她不是馋,只是这具身体有一种迫切的需要。她的身体,千百个毛孔都在叫嚣着我饿,我馋,我要吃肉。
鱼还在烤,陈松从身上摸出一个袋子,打开,里面竟然放着盐和一个装蜂蜜的瓶子,还有几个瓶子大约是药。
花小朵是在他往鱼的表皮刷蜂蜜,闻见香甜的气息才肯定那是蜂蜜的,然后又看见他捏起一点细盐撒了上去。
这个烤鱼又咸又甜,不知道滋味如何。
“喝完了吗?”
花小朵一愣,才反应过来陈松是问她手中的椰子。她忙将椰子递给他:“喝完了。”
陈松将椰壳用刀背砸开,挖出椰肉递给花小朵抓着:“吃吧,挺香的。”
他将椰壳分成两个小碗,走到另一边。
花小朵探头看去,他竟然用手拨了几下石头,就有一道泉眼开始往外流水。陈松等泉水流淌了一会,把一只椰子小碗放在下面等着泉水。
硫磺味的泉水能喝吗?
碗里水大半满,陈松捧了过来,花小朵凑过去闻了闻,没有硫磺味,为什么会没有硫磺味?难道是另一股泉水?
陈松也没管花小朵做什么,她伸过头要闻,他就给她闻,等她头又缩回去吃椰肉,他就把一只空碗一只装水的碗放好,去将烤好的鱼拿下来吹了吹表皮的灰尘递给小朵。
“吃吧。”
烤好的鱼肉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美味,甚至,花小朵还能闻见里面有一丝腥气。她勉强吃了半条,将烤鱼放下望向陈松,才发现他手里握着另一条烤鱼还在等着她。
小朵为难地看向陈松:“我吃不下了。”
“给我吧。”
陈松话一直不多,他顺手将剩下的烤鱼接了过去,另一条靠在火堆架子上,低头吃起花小朵吃剩下的烤鱼。
花小朵将目光落在陈松带回来的一串椰子上,真的是很大一串,上面得有四五个。这么重,也不知道他怎么弄下来又拖回来的。
“还要喝吗?”
陈松啃完鱼,端起椰子碗喝水的时候,见花小朵看着椰子发呆,出声问道。
“不喝了。”
说着,花小朵掩嘴打了哈欠:“我想睡觉。”
“这里。”
陈松放下东西,用一小把引火的野草将一块平整的石头清扫干净:“你睡这里。”
坚硬的石头,睡上去并不舒服。
花小朵还是昏昏沉沉睡着了,临睡前还在想,陈松好像没有喝椰子汁。
他为什么不喝呢?难道是留给自己的。
心里说不出是感动还是自责,等白天,她一定不那么矫情,一定大着胆子去和溪水。
想着想着,花小朵迷迷糊糊睡着了。
山洞里温度并不算高,却也不算太冷。里侧有个温泉池子,中间烧着一堆火。
陈松从温泉池里站起身,古铜色的肌肤带着莹亮的水滴,顺着肌肤从上面滴落下来。
他将身上的衣裤都放在水里,简单地用路上摘的皂角果子搓洗干净,只穿了一条湿漉漉的里裤坐在火堆边开始烤衣服。
大约是石头硬,花小朵睡得极其不舒服。
陈松见她整个人在大石头上转圈圈一样睡,眉头微蹙,就知道她大约是睡得不舒服。
他想了想,拿了几树棍架到一起,将衣服晾在上面。转身爬上了大石头,将睡得极其安稳的花小朵抱在了怀里。
许是真的累,花小朵只迷迷糊糊地低语了一声,也不知道说的是什么,就继续昏昏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