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此前痛失的数座城池全部夺回,也不过耗时半个月而已。
十二月,十八日。
“咳咳咳咳咳咳”
这是一座古朴壮丽的城池,一处宅院之中,周言卿裹着厚厚的被子焐出了一身汗。
然而虽然出了汗,她却依然高烧不止,并且每咳一声,都好似撕心裂肺,椎心泣血。
这场大病来势汹汹,天气严寒,外头的积雪已经下了厚厚的一层,整个世界银装素裹,白雪皑皑。
她病至今日已连续七天,时而气息奄奄,时而不省人事,她甚至还曾昏迷过两日。
这期间别人叫她,她听不见,别人碰她,她也感觉不到。
而这急坏了那些为她担忧的亲友和幕僚。
“该死!”
玄烨在屋门外急的团团转,他眼珠子通红。
季翡修也像是霜打的茄子,整个人都蔫了。
“早知道老子当初就应该学医”这一刻玄烨突然想起江鉴尘的好处来。
远在汴京的江鉴尘精通医药,他暗地里曾经营出一个神医之名,这岐黄之术与炘公子一脉相承。
倘若江鉴尘在此,定能有办法。
季翡修心里也担忧的不行,只是他的情绪表达方式与玄烨不同,他平日看着不着调,但真正遇见大事时,却很能禁得起考验。
越是这种时候就越是能够端得住。
他此刻嗓音沙哑地说道:“你别转了!来来回回团团转,转的我头都有些晕了。”
他叫停像热锅上的蚂蚁来回踱步的玄烨,之后按着自己的太阳穴说道:“我已经让周赟他们飞鸽传书去汴京,现在只能等着他过来!”
季翡修忧心忡忡。
周言卿这次病的实在太严重,一是因为本就身体底子薄,二是因为气温骤降冰天雪地,三,大概是因最近战事连发,她殚精竭虑,心神损耗太重。
如今风向已开始扭转。
当人提起大周这位年少的雍胤帝,首先提起的是其野心,用兵如神,甚至有人猜测雍胤帝将要做的,是打下更多的江山,塑造宏图霸业。
而不再像是从前那样,名声臭的,便是连贩夫走卒都敢非议天子,甚至还在骂完之后冲着地上吐口痰以示嫌弃。
她威望越深,有人畏惧,有人恐慌,甚至就连吴国那边都已得知她的名声。
不过吴国那边提起雍胤帝,却不是什么好名声,而是类似草菅人命的暴虐君主,心狠手辣,冷血无情,冷酷至斯。
季翡修恍惚了半晌,倏地又重重攥了一下拳。
前几天小崽因为病重昏迷不醒,他曾提议立即带小崽回京,但当时军医却说,她的身体实在太差,若舟车劳顿,怕是得死在半路上,根本撑不到汴京。
所以此刻季翡修心思惶惶,他怕山迢路远,怕江鉴尘赶不上,怕周言卿
季翡修的拳头又攥紧了一些。
而另一头,几位皇子也异常沉默。
四哥周赟抿了一口烈酒,是最烈的酒,一入喉便似一溜活,烧得他整个人都跟着沸腾。
他眼眶通红。
而另外几个的神色也好不到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