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又弱了。”
魂界地脉中,再次一声邪笑。
溟源猩红眸子落在满身血色的火烈和彼岸花身上。
火烈面色惨白,嘴角血色,完全瘫软在地上,好似没了骨头,那身本就赭红似血色的锦袍,此刻更被鲜血浸染的深红深红。
彼岸花的左脸颊上,一道特别长的血口。
此刻冒着黑气。
是她为救火烈,替火烈挡了溟源的致命一击。
“彼岸花,本尊原以为你所在乎的只有你哥哥,原来你也生出了情动,真是可笑。”
手中滚滚黑雾现,本来平静的红莲业火再次激荡了起来,滚滚岩浆击打了那朵摇曳盛开的曼珠沙华。
彼岸花一声痛色闷哼声。
一口血色喷出。
面色骤然苍白。
“彼岸花…”
火烈想要起身去保护那盛开在红莲业火中的那株曼珠沙华,却撑不起身,四肢手脚的骨头都被捏碎,每一次挣扎,都是嗜入骨髓的痛。
“溟源,你别动彼岸花,要杀你就杀我啊!”
嘶声厉吼。
“溟源,你这个邪魔。”梦曦声音出现,虚弱的沙哑。
溟源那猩红的眸子,又一次一抹异样闪现。
梦曦出现,直接被他一把捏在手中再次提起。
滚滚黑雾骤起,都将荧红的地脉渲染的浓墨。
阴森森。
“蝼蚁,一而再再而三挑衅本尊,真以为本尊不杀你。”
梦曦气息瞬间微弱。
火烈瞳目剧裂。
“梦曦…”
“呵!哈哈哈哈…”
溟源突兀又松开了梦曦。
梦曦跌倒火烈身旁,一口血,不停地咳喘了。
溟源手中再次黑雾现,目光落在了火烈身上。
“情深义重,那不如我们来玩一个好玩的。”
阴霾的笑语,溟源面上一抹邪,梦曦和彼岸花被悬空在了那波涛汹涌的红莲业火之上。
阴冷红眸落到火烈身上。
“两个人,只能活一个,你来选,活哪个。”
“溟…源…,你卑鄙…”
火烈嘶声怒吼,满目通红,目光落在彼岸花和梦曦身上。
想要救她们,却自身都难保。
梦曦修的冰霜仙力,属性为冰,本就被悠莲花海那一场涣散,如今这烈焰岩浆她根本承受不住,不过只这刹那,大汗淋漓,满身霜色极速散去。
而彼岸花,她的真身,根茎已经被灼烧殆尽,如果不是其上有一层黑雾还护着曼珠沙华,此刻她的真身恐是已经化作灰烬。
“溟源,你如此邪恶邪心,紫月所封印的你怕不是什么神界神帝,而是邪魔幽冥吧!”
低语,彼岸花已感觉奄奄一息。
魂界百年前那场动辄,彼岸花本就耗尽了一身彼岸之力,而今虽过百年,可她早已不是双生彼岸那时巅峰,如今真身被灼烧,她还能保持清醒,只是靠着一股气力支撑。
她这话,溟源好似被刺激,猩红之眸内弥漫的滚滚黑雾都遮蔽了那血红血红的眼珠。
却之须臾,蓦地冷静。
“彼岸花,你想激怒本尊杀了你。”
红眸再次落在火烈身上。
“蝼蚁,你可没有多久时间去考虑,她们可等不了,快点选吧!本尊真是好奇,你会选择哪一个,是你一心思慕的梦曦,还是对你情动的…”
“溟源,你杀了我。”梦曦又一声虚弱的霜寒。
彼岸花的意图被发现,看向火烈虚弱摇头。
“烈烈,别管我,选梦曦。”
“彼岸花…”火烈不住摇头,不,他不能…
“呵,哈哈哈哈…”
溟源倏然大笑起来,阴冷的笑,寒风骤然袭卷,地脉之中的滚滚炙热都感觉散了一分。
“不选,那就两个都去死吧!这就是所谓的正心,哪里有邪心好,紫月,本尊没错…”
滚滚黑雾缠绕了梦曦脖间,曼珠沙华周围的黑雾也要散了。
“不…不要…”
火烈大吼了。
“我选,我选。”
黑雾骤停。
梦曦和彼岸花各自又一口血喷出。
“火烈,选彼岸花,我心里从来没有你,自始至终,我所倾心的只有卿陌师兄一人。”
梦曦的目光,还是那么冰雅,哪怕如此虚弱,哪怕面临如此死亡,她也未曾有半分怯懦,还是那么倾城,矜贵的霜华少主。
目光又落在溟源身上,一声虚弱的低寒:
“溟源,你最好现在就杀了我。”
溟源的红眸中,那抹异样再一次晃动了一下。
猩红闪烁。
蓦然,又一把将梦曦拉下来。
“想死,本尊却偏要你活着。”
彼岸花也被甩到一侧石壁上,一道黑雾也打在火烈身上。
火烈周身骨头作响,竟被续接了满身捏碎的骨头。
“人类,既这么深情厚谊,本尊倒要看看你能为彼岸花付出多少。”
曼珠沙华上的黑雾消没,激荡的红莲业火霎时吞噬了曼珠沙华,彼岸花的额间层层青蔓起,整个人瞬间似快要蔫了的残花。
“曼珠沙华灰烬,彼岸花便会魂飞魄散,想要救她,那就用你自己的身躯去阻挡红莲业火,你和彼岸花,你死,或者她亡。”
黑雾起,溟源带走了梦曦。
阴冷的笑,久久不散。
“彼岸花…”
火烈慌错起身,直接跃入红莲业火之中,周身艳红骤出,三阳极火大作,结起结界,将曼珠沙华护在了身前,用他那高大的身躯阻挡了这滚滚波涛、汹涌澎湃的红莲业火。
滚滚岩浆击打了结界。
“烈烈,别管我,你快走。”
眼见火烈身处岩浆内,炙热的滚滚岩浆狠辣无情的灼烧了火烈身躯,他的脖间额上根根青蔓瞬间暴起,彼岸花眼角蓦然一滴血泪。
“别管我,红莲业火根本不是你所能承受的…”
“彼岸花,我不走,上次我没能护住彼岸叶,这一次说什么我也不会看着你再出事。”
豆大的汗珠自火烈额间一颗一颗的滚落,还未曾落地便被滚滚红莲业火蒸腾。
红莲业火灼烧身躯,虽然有结界仙力护身,可火烈还是被灼烧,额间层层青筋似是要破开皮肤,汗珠一颗一颗,强忍着浑身的炽痛,周身艳红仙力再次大作,护着悬浮在身前已经被灼伤的曼珠沙华,如此笔直伟岸。
“烈烈,走啊…”
彼岸花不停摇头。
泪滴落。
不要…不要…
离开魂界地脉的溟源,又出现在沧冥海上,嘴角带出笑,阴笑,却又夹杂了点点那日彼岸花所觉那种感觉。
是恨,也是羁绊。
临羽被连抉拿下着。
同样满身血色,那把折扇早已断作几节。
几缕墨发狼狈的飘至面庞两侧。
“主人。”连抉一声恭敬。
“沧玥两次祸乱的背后黑手是你。”临羽看见溟源,剧裂咳喘:“溟源,你把火烈带去了哪里?”
一张冥纸直接入了临羽眉心,临羽瞬间呆滞眸光。
面上那压沉叱怒溘然消没,目光空洞了。
一个提线木偶。
“卑贱的蝼蚁,皆是因为你们,本尊要杀光你们,你们所有人,为本尊的魇魔偿命。”
阴霾冷瑟,周身滚滚黑雾,面上更现邪色。
“既是这只蝼蚁的师尊炼化了本尊的魇魔,那就让这只蝼蚁亲手去为本尊的魇魔复仇吧!”
人消失了。
“是,主人。”连抉一把抓起临羽肩膀,也离开了。
沧冥海岸平静了。
突兀间,海水又泛起了层层涟漪,一层一层的激荡了起来。
“黎…千…行…”
白尧炸毛的声音。
咬牙切齿。
和星络出来沧冥海。
“白尧,你冷静点,我们如此离开已经违背了主子叮嘱,绝不能让黎千行发现我们踪迹。”
星络沉声。
想到刚才所见所听,冥纸术,垂落的双手也攥的泛白。
“白尧,别冲动,你先去帮沈逸救火烈和魂王,我去药王山,丹谷子怕是会有危险。”
死死拉住着白尧的手臂,不让他这么冲上去。
白尧蓦然一声兽吼,满目难以压制的气怒,都激了起身后的沧冥海一阵波涛翻滚。
“早晚有一日,小爷要把他撕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