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常在轻轻扯了抹笑,斜睨了她一眼,便携着宫女秋荷步入了后宫内苑。映芸目送她们主仆离去,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可以想象到太后听到此话时的反应,那一定会是排山倒海,龙腾虎啸的场面了。
秋荷小心地伺候着,不安地说道:“小主,奴才觉得刚才那位侍卫奇奇怪怪的,瞧着不像好人,您真要替她传话吗?”
永常在暗恼道:“不然,你有更好的办法助我脱困?我现在若不放手一搏,哪里还有我翻身的机会?再说了,他有句话说对了,要是出了事,我就推到他身上,老佛爷要找人算账,自然也与我无关。”
秋荷缄默地点了点头。
过了两日,永常在特地挑了个好日子,前往慈宁宫请安。自她入宫以来,太后对她一直是寡淡如水,就好似萍水之交,乏善可陈。
请安过后,永常在的眼角瞄了瞄左右,福身道:“老佛爷,嫔妾有一句话,想私下与老佛爷说。”
太后看她神秘兮兮的,朝祥芝嬷嬷使了使眼色,将房中的小宫女都打发了下去,唯有祥芝嬷嬷一人伺候在侧。
永常在抬了抬眼,看了眼祥芝嬷嬷。
太后慵懒地说道:“有什么事就说吧,祥芝不是外人。”
“是。”永常在应了一声,暗中搅动着一方手绢,腹稿酝酿了一会儿,才学着映芸教给她的腔调,阴阳怪气地说道:“阎廷,你就是一个娘炮!”
太后脸色乍变,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永常在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太后逼问之下,只得唯唯诺诺地又说了一次:“阎……阎廷,你……你就是一个娘炮。”
“放肆!”太后骤然拍案而起,那一掌下去,花梨木的案几都快被震散架了。
永常在忙不迭地跪下,战战兢兢地说道:“老佛爷息怒,嫔妾……不,这话不是嫔妾说的……”
太后脸色铁青难看,松弛的脸颊都在瞬间紧绷起来,森冷地问道:“谁让你来说的?”
“是乾清门的侍卫,叫……钮祜禄和珅。”永常在哪里还敢藏着掖着,一股脑儿全吐露了出来。
“钮祜禄和珅?!”太后一听这个名字,嘴角竟露出一丝怪异的笑容,令永常在愈发不安起来。
老佛爷究竟是喜还是怒呢?
永常在纠结着眉头,暗自懊恼,自己是不是被那个乾清门的侍卫给坑了?
太后深思良久,脸色逐渐缓和了。就在永常在以为平安过关之时,却听她冷冷地说道:“永常在,你目无尊卑,以下犯上,对我不敬,自己去慎刑司领二十板子,禁足储秀宫,无诏不得外出!”
永常在蓦然瘫倒在地,哀求道:“老佛爷,嫔妾知错了,以后不敢胡言乱语了,可……可这话真是那个侍卫说的,嫔妾是无辜的,求老佛爷开恩啊……”
太后恼怒地看了眼祥芝嬷嬷,催促道:“把她带下去!”
永常在哭得妆容都花了,被人连拖带拽地从慈宁宫轰了出去,颜面尽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