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军后退扎下营盘,土邦军分为数营,扎在外围,周军以及一千多英法联军同华族大军,一起驻扎在中间。
因为担心明军袭击营地,吴三桂下令士卒,筑墙挖壕,做好营寨的防御。
半晚时分,中军大营搭建完毕,士卒竖了栅栏,挖了壕沟,营地外还布置了拒马,有样学样的撒了铁蒺藜,防止明军偷袭。
吴三桂视察了一下中军大营,颇为满意,随即又前往外围土邦军营查看,却发现防御一塌糊涂。
土邦军也按着他的要求,筑墙挖壕,但那墙还没腰高,壕沟更是一步就能跨过。
这让吴三桂哭笑不得,不知道土邦军,是糊弄他,还是糊弄他们自己。
看着吴三桂脸色不善,夏国相忙道:“臣这就让他们重修!”
说完,便按着刀,领着甲士而去。
进入营地,土邦军的军营,明显分为几个区域,几乎就是按着种姓划分,高种姓的军官,甚至不会去低种姓士卒聚集的地方,不愿意用他们碰过的水和东西。
这种情况吴三桂其实也了解,却又比较无奈,就算他是皇帝也没法子改变。
这时他在营地内巡视,土邦军正在生活做饭,他明明给每支军队足够的粮食补给,可是低种姓的士卒,还是像吃猪食一般。
这让吴三桂很是恼火,不过他需要印度高种姓的支持,却不能对此表示不满,还需要主动与贱民保持距离,不能搞中国皇帝爱民如子,亲民的一套。
这样虽然获得了印度教高层的支持,但是底下的军队,却也毫无战力,如同烂泥。
“伤员在哪里?”吴三桂沉声问道:“朕要看看伤兵!”
一名刹帝利忙阻止吴三桂,说了一堆土语。
周国统治下的南亚,有一百多个土邦,每个土邦都有自己的语言,沟通也是一个问题。
“陛下,他说伤兵都是低种姓,是不洁的贱民,陛下不能查看,会污染陛下的身体。”翻译解释道。
吴三桂却冷着脸,执意进入伤兵营帐,便见受伤的士兵,被丢在杂乱的营地内,根本无人看管,好些人已经失血过多而死。
中国很早就有军医了,不过将这个发展起来,成为一个体系,还是赵铭。
周军在战斗中,受到明军的影响,也有成建制的医官队。
吴三桂进入军帐,土邦的伤兵,看见他暴跳如雷,大声说着什么,一个个都恐惧无比,以为他们哪里得罪了皇帝。
不多时,一队华族医兵进入军帐,给他们包扎伤口,处理伤势,又重新清理行军床,才让他们反应过来。
低等的贱民,顿时就被感动,不过跟进来的高种姓贵族,却都脸色难看。
吴三桂巡视一遍营地,便回到了大帐,召集部将商议,如何攻城。
夜里,帐内将领云集,帐中则摆放着,一个赶制的沙盘,显示着勃固的地形。
这时,吴三桂沉声道:“沙盘已经做出来,诸位以为这一战,该怎么打?”
众人交头接耳议论一阵,吴国柱抱拳行礼道:“陛下,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眼下,臣以为还是需要,先摸清楚明军都准备了一些什么,才好制定详细的策略。”
吴之茂点点头,附和道:“臣以为需要再次试探进攻,并且至少要攻至城下。”
华族兵少,就像当年八旗入关后一样,经不起战争消耗,必须看准了,再出手。
这样一来可以减少华族的损失,二来,关键时候出击,摘得胜利果实,又能塑造华族百战百胜的神话,使得土邦军更加畏惧华族。
吴三桂闻语沉默,而就在这时,外面忽然“轰”的一声爆炸传来。
“怎么回事?”吴三桂站起身问道。
一名侍卫进帐,行礼道:“回禀陛下,是莫迪而比清理铁蒺藜和鹿角,触发明军埋的炸雷了。”
吴三桂闻语,嘴角抽搐,看来赵铭还真的给他准备了许多惊喜。
如果进攻之前,不摸清赵铭都使了哪些手段,冒然让华族士卒攻击,只会损失惨重,打击华族的威信。
吴三桂沉着脸道:“传令下去,让莫迪而比,尽快完成清理。再令各土邦军,多造盾车,准备大盾,明日继续进攻。”
攻城战在战争中,进攻一方伤亡,往往巨大。
明军说是营盘,不过防御工事,却十分完备,难度比攻打一般城池还要困难。
若是不摸清明军的手段,拿人命去填,吴三桂带来的两万华族兵,肯定不够看。
这么看来,孙可望送土邦军过来做炮灰的决定,还真是有先见之明。
只是孙可望没有想到的是,那些高种姓的贵族,猴精猴精的,打仗根本不自己前,都是让属下贱民送死,根本达不到,消耗高种姓贵族的目标。
说完,吴三桂对吴国柱道:“你带人去看看清理的情况,指点一下他们!”
明军土墙,火枪声不时想起,射杀着壕沟外,清理拒马、鹿角、铁蒺藜的土邦兵。
莫迪而比对此并没有经验,不晓得怎么去快速清除铁蒺藜,只能天黑后,让土邦兵悄悄摸过去,在地摸索。
天色漆黑,视线不佳,土邦兵挪开拒马、鹿角,在地摸着铁蒺藜,效率极差,还不时在移动拒马桩的过程中,触发了地雷。
地雷的爆炸,令土邦军损失惨重,也惊醒了土墙的明军,使得清理行动一筹莫展。
正当莫迪而比为此发愁之际,吴国柱领着一队士卒赶了过来,得知土邦兵用手在地摸后,哭笑不得。
吴国柱遂即接过指挥,命令士卒先用木板或者厚厚的干草绑在鞋底,冒险将鹿角和拒马桩移开,然后制造工具,在一截圆木绑枯草,按木轱辘,像石磙一样在地面滚动,让铁蒺藜钉在枯草。
原本黑灯瞎火,在地摸了半天,也没清理出一片的土邦兵,得到指点后,很快就清理了大片区域。
虽说地面还有残留的铁蒺藜,但是已经不影响明天的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