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底下最不缺的,就是想要谋求出身的草根,所以,三万荆州兵,有三千多人愿意留下来跟着刘备闯一闯,看能不能有晋身之机,剩余的人,则是打点行装开始返程。
当然,之所以有三千多人愿意留下来,也是因为霍海提前的一些安排起了作用。
只是,霍海也没有料到,这些人居然会成为刘备最为仪仗的心腹。
至于永安郡的大户,他们自然是愿意拿出钱粮来送走荆州兵的,刘备将其截留了一部分以做军资,然之后他又在永安郡各县发了告示,免除今年的税收,不过,为了防止乱兵到永安郡抢劫,他需要增强军备。
所以,为了保住你们家里的粮食,快来应征从军吧!
还别说,刘备的告示贴出去三天,应征者就达到三千余众,差不多占据了永安郡五分之一的青壮男丁。
再加上各家大户象征性的支援了一些人手,刘备共募得近五千人,加上愿意留下来的三千多荆州兵,刘备属下,算是有了一支八千人的军队,对外号称一万。
虽然这些人多是新丁,但这支军队是属于刘备自己的,不会受刘焉的命令影响,他训练起来也格外用心。
而且,这些人大多都是自备粮草,无需酬劳,刘备只需要派人到各县每天将他们集中起来操练就成。
相比于刘备而言,袁术拉班底的方式就简单的多了,他到了南阳之后,贴了封告示出来,几天时间,五万多青壮人马就在宛城集结起来了。
而且,还不光只是有人,十几座装满了粮食的乌堡,里面囤积的粮食足够五万大军吃两年的。
他拥有的武器铠甲装备,除了配备这五万大军之外,还有很多储备的,而且,都是十分精良的。
最关键的是,没有任何人觉得,他在南阳拉起这么大一支人马是不合法的,也没有任何人跑到天子那里去告袁术的状。
所以,像孙坚这样的两千石太守,也开始投效袁家,因为,有了袁家的背景,他才可以在地方上发展壮大自己的势力,而不担心坏了规矩被人弹劾。
而且,还能从袁术这里弄到一些粮食军械装备自己属下。
毕竟,孙家跟袁家差着好多个级数,靠孙家自己的财富,别说武装数千人,就是养活几百个人,都显得紧张。
至于其它各地,也因为州牧政策的出现,有了很大的改变,也幸亏刘宏没有给所有州都任命州牧,很多州只是加强了州刺史的权力。
除了益州之外,其它州的州刺史,虽然品级只是六百石,但地位却在两千石的太守之上了,他们对州内各郡的管理有指手画脚的权力,还能一定程度征调各郡的兵马或军备物资,虽然没有州牧之名,却成了郡守实际上的上司。
当然,也就只是成了那些野心并不大,没有造反心思的郡守的上司而已。
一些名望较高,或曾经在中枢担任过高官,自请下放到地方的大佬,是不会鸟这些州刺史的,只要他们有把握在朝堂上打嘴仗能打赢这些州刺史,他们就能自行其事,不鸟这些州刺史。
孙坚就是不鸟新任荆州刺史刘表的人,当然,刘表才刚到荆州,谁都不太愿意鸟他,等他收拢如历史上一样收拢了荆州大权,或许就不再满足刺史这个职位了,会自请担任州牧。
秋收之后,霍海的五万并州军也整装待发了,在准备开拔前,霍海却是先一步收到了益州那边传来的消息。
刘焉招揽了张鲁,得兵万余,任命其为汉中太守,斩杀了朝廷派往蜀中的使者,破坏了关中去往蜀中的栈道,基本上已经算是割据蜀中了。
其右侧永安郡,刘备放归荆州兵,自募新军一万,日夜操练,加固永安郡各城的城防,态度不明。
不过,在刘焉上表天子的奏章中,他还是任命了刘备为永安郡太守,同时任命的,还有蜀中其它郡县的主官,和营校级以上将领的职务,基本上给蜀中来了个大换血。
而且,他将张鲁杀使,捣毁栈道的事情推的干干净净,说那是黄巾贼干的,自己需要在益州境内剿灭黄巾贼,修复栈道,才能向朝廷上缴蜀中税收。
只是,蜀中山高破陡,修路极为困难,不知何时这路才能修通。
倒是刘备,因为刘焉的这一招,已经被朝廷归为刘焉一党,虽然永安郡并没有与朝廷断绝交通往来,但是,朝廷也不会单独发诏让他缴税。
这就搞的刘备成了一个即不向刘焉缴税,也不向朝廷缴税的地方小军阀。
“这刘焉,果然是个又当婊子又立牌坊的高手,朝廷现在根本没有钱去修栈道,他也就根本不用向朝廷上缴蜀中税收。
而且,朝廷一边修路,他还可以一边毁,全推到匪患头上去,几年之内,蜀中与中原基本处于断绝状态,谁去都不好使,这足以让他将蜀中变成自己的一言堂了。”褚燕在听过张宁的一系列情报分析报告之后,吐槽道。
霍海大帐之中,其它诸将也纷纷附和,痛斥刘焉卑鄙。
就在刚才,霍海已经将河西之战初步战略战术部署了起来,他自领中军两万,以张辽为先锋,徐晃为左军主将,於夫罗为右军主将,管亥为后军主将,褚燕带领疾风骑为游击军主将出击,而这几位主将出击之前,他觉得有必要让他们知道全局战略的核心。
在他们痛斥刘焉的时候,霍海有些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其实,他接下来也想效仿刘焉的手段,据并州自立。
而且,方法都已经想好了,他准备让太史慈率领一支人马扮作水匪,在黄河上切断水路,捣毁渡口,达到切断洛阳与河北联系的效果。
以朝廷现在的经济情况和兵源数量,是根本打不起水战的,这样的话,一定时间内,黄河以北都将脱离朝廷的控制,可以任由霍海和其他一些势力在河北发展壮大。
“朝廷施行州牧制,必会让那些野心勃勃之辈谋求拥兵割据的机会,中原大乱之日不远矣。”田丰开口道。
“元皓以为,我等接下来该怎么做?”霍海故意向自己的首席幕僚询问道。
田丰笑了笑答道,“中原大乱之日不远,就是说诸位将军未来建功立业的机会有很多。
所以,河西之战,咱们首重一个稳字,诸位将军在没有解决掉匈奴天巫之前,都不可冒进。一旦受挫,将来失去了逐鹿中原的机会,可就得不偿失了。”
闻言,诸多将领都是点了点头,唯有被霍海下令随侍中军的吕布有不同意见,开口道,“区区天巫,何足惧哉,南疆的巫魁不也是死在了某的戟下么,将军只需许我三千铁骑,我便能杀入河西,直取那些天巫狗头。”
近半年的时间天天在魔鬼训练当中,酒食还从不亏欠,吕布感觉自己又精进了不少,哪怕那些天巫和巫魁一样强大,他也有信心与之一战。
只是,他对霍海把自己放在身边做斗将,不放他出去做统兵主将的安排很是不满。
他练就一身武艺,可不就是为了在人前显圣,装啵依拉风的么?
斗将再怎么冲阵杀敌,也没有主将立的功劳大啊!
“天巫手段诡异,非是常人可以匹敌,我已经派左道长去黑山寨请于道长和葛道长同来,等他们与匈奴天巫分出了胜负,咱们再动手不迟。”霍海直接拒绝了吕布的请求道。
吕布闻言,虽然心中不快,但并不敢造次,霍海在军中的威望,可不是他能挑衅的。
田丰此时又再度开口道,“将军领兵出征,后方却不可不防,否则,容易横生变数。”
“元皓说的是臧刺史?”
“正是,他始终是听朝廷的,也就是说,他容易被朝堂诸公所左右,一旦在后勤方面拖了后腿,我军很容易出现后力不济,功亏一篑的局面。”
“说来,自他上任,我都还没有见过他,如今我军整装待发,他收到消息,一定会赶来见我,届时,我会跟他谈一谈。
至于元皓说的后勤问题,既然朝廷不可靠,那么咱们就做多一手准备,司马先生,还得劳烦你跑一趟河内,司马家在我身上下的注,现在应该兑现了。”霍海看向文官团队中一个其貌不扬的年轻人道。
“有黑山运送过来的那批雪地车,将军只管出兵,即便臧刺史下令封锁并州关隘,我司马家,也能保证大军粮食补给。”司马冲很是自信的道。
霍海点了点头,不再就粮草方面多说,其实,除了司马家之外,他还有第三手准备,即使并州有变,黑山寨也可以直接从黑山发粮,走草原,绕行到河西,茫茫无际的草坡和冰冻的黄河,入冬之后可不是运输队的阻碍。
只是,这么远距离的运输,成本会更高而已,只能作为备选方案。
众人正议着这方面的事呢!臧旻和曹操正好就赶到了马邑城的军营外,一番通报之后,霍海决定直接在军议现场接见二人。
暖和的军帐内,柴炭烧的噼啪作响,温着的酒水散发着诱人的香气,不过,臧旻和曹操进来了之后,注意力并没有放在暖和的气温和香气诱人的酒水上。
因为,整齐排列的文官幕僚和披甲武将的数量,让他们呆立当场了。
两人可都是练家子,尤其是臧旻,应该有内劲中期巅峰的修为,比曹操还略强一些,可帐内这些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都让他感觉到危险。
光是内劲后期的武将,这里都有好几位,甚至,还有几位内劲巅峰的存在。
“霍将军既已准备出兵,为何不先上报朝廷?”
“臧刺史,征讨河西之事,在年初的奏章中,本将已经向天子讲明,得到的回复是便宜行事,所以,在没有开战,并且取得战果之前,本将无需再向朝廷奏报。”
臧旻点了点头道,“即有朝廷便宜行事之权,那下官也就暂时听霍将军之令行事了,不知将军此番出征,要在并州地界征调多少粮草,列出数额来,下官也好早做准备。”
安北军的粮草由并州提供,这是霍海和臧旻早有的默契,不过,臧旻在并州真正能收上来税收并不多,霍海其实不指望他给自己什么支援,只要他不在后面捣乱就行了。
笑了笑道,“臧刺史打算从府库出钱粮,以作军资?”
“这是自然。”臧旻点头道。
“这恐怕远远不够。”霍海摇头道。
“那便摊派给百姓。”臧旻似乎早有准备的接话道。
“也还是不够,而且,并州年初刚刚遭逢大战,百姓家中并无钱粮,所以,我并不同意你向百姓摊派。”霍海再度摇头道。
“那依霍将军之见呢?”
“百姓手中无钱粮,大族多有官爵在身,无需向朝廷缴纳钱粮,那么,本将就只有拿河西的土地与有粮食的人置换钱粮。”霍海答道。
“那将军需要多少河西之地置换钱粮呢?”
“有多少人出钱粮,我就置换出去多少地,直到换完为止。”霍海笑道。
“这”
“有什么不妥么?”
“没有。”臧旻咬了咬牙道。
闻言,霍海看他的眼神,又多了几分欣赏之色,这是一个真正想要做成事情的人,只是,他心里想的是为朝廷做事。
所以,他肯定还要后招使并州财政大权重归朝廷,霍海倒是很想看到他出些高招,否则,在并州困守数年,会显得有些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