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环征征望着远处,内心思绪翻涌,早已尘封已久的往事又重新涌了出来。
讲真话,当初她接到圣旨,让她带发出家的时候,她就知道要坏事了,可是皇命难违,她的丈夫李瑁也是个窝囊废,居然不敢多说半句,她只能被送去了城外的道观。
没过多久的一个深夜,皇帝来了,要她侍寝,隐有以杨家作为威胁之意,她哪里敢触怒皇帝,只能把泪水吞下肚,强颜欢笑,去讨好自己的公公。
虽然十多年来一直受宠,可是她的心里仍有挥之不去的耻辱,这不仅仅是两次嫁人,还有来自于伦理的拷问,她放纵杨国忠与杨家三姐妹贪赃枉法,结党营私,未必没有报复的意思。
只是没想到,居然把大唐搞翻了船。
“哎~~”
玉环叹了口气,一切总算过去了,不过让她再去侍奉另一个不怎么熟的男人,心里又难免忐忑不安。
于是悠悠道:“我已经老了,再过几年就成了个黄脸婆,而他是神仙,百年来容颜不变,若说十年前,我还有些信心,可是现在……只怕寻门也是自取其辱,我虽非完壁之身,却也受不得轻慢,妹妹还是不要操心了,带我寻个山清水秀之地,结庐隐居算了。”
韦后劝道:“娘娘和陈状元是夙世的情缘,只是阴差阳错,才生出了诸多波折,不过总算是风波过去啦,奴婢相信陈状元必视娘娘如珍宝,捧手心呵护还来不及呢,哪里敢嫌弃娘娘,而且奴婢听说陈状元此人,格外喜欢熟透了的女子,娘娘一派熟女风范,奴婢敢保证呀,他若是见着娘娘,保管看的眼珠子都能提出来。”
“就知道瞎说!”
玉环顿觉脸颊烧的发烫,不自禁的妙目下移,打量着自己的身体。
虽然稍显丰腴,但是并不肥胖,腰肢依然纤细,身形妙曼,而且肌肤嫩滑,容颜十来年间没变过,依然保持着全盛的状态。
玉环鬼使神差的抚了自己的面颊,美眸中竟有了些迷离。
韦后暗暗一笑,她也是仙人了,清楚天地大劫已临,以她的根性和修为,要想渡劫,只有抱大腿,显然,陈萼是最适合的大腿。
可是她清楚陈萼对自己有戒心,也不大看的起自己的过去,要想接近陈萼,献美是一条捷径,只要玉环能和陈萼在一起,等于她也有了机会。
这时,那两个小太监走了过来,其中一个道:“娘娘,此时尚未脱离险境,还是赶紧路罢,高公公有吩咐,暂时把娘娘安置在蜀中的太蓬山,圣也将于不久后临幸巴蜀,想必娘娘不久就能见到圣啦。”
不得不说,闺蜜的作用是非常大的,玉环在韦后的劝说下,满脑子都想着陈萼,哪里肯去太蓬山等李隆基,顿时秀眉蹙了蹙。
韦后脸一沉道:“娘娘不去太蓬山,你们俩个别再操心了,要去自己去。”
两个太监都意识到了不妙,其中一个问道:“那娘娘要去哪儿?”
“放肆,这是你们该问的么?”
韦后喝道。
又一个太监索性豁出去了,哼道:“是高公公做的安排,娘娘就不要为难奴婢们了,乖乖的路,咱们大家都好,否则别怪奴婢们不客气啦!”
“怎么个不客气法?本来还想留你二人一命,但自己找死,就怨不得旁人了!”
韦后冷冷一笑,从怀里摸了把匕首出来,就见寒光一闪,那两个太监均是捂着咽喉,气绝毙命。
“啊!”
玉环被吓着了,掩嘴惊呼。
韦后拿匕首在太监的外袍擦了擦,拭去血迹,收了起来,才笑道:“娘娘不必惊慌,这等人自己找死,又能怨得了谁,我们快走吧,别天亮了有人进山,被碰着就不好了。”
“嗯!”
玉环点了点头,与韦后继续往深处走去。
林中,一只白猫和一只彩鹊注视着二女离去的背影。
白猫嗡声嗡气道:“想不到这女人还是有些手段的,倒省的我们出手了。”
彩鹊叽叽喳喳道:“跟吧,别出了意外,哎,娘娘交待的事情没有完成,人间的变化太快了。”
白猫深有同感的叫了两声。
……
两日后!
宣政殿,龙椅坐着陈萼,李令月身着皇帝冠冕,站后面给他捏着肩膀,手法纯熟,美眸含春,分明是千肯万肯。
陈萼半眯着眼睛,幽幽叹道:“还是这个位子好啊,我这一坐去,就感觉浑身舒泰,才思泉涌,仿佛什么都看明白看透了,难怪无数人前赴后继的想要坐去。”
“那妾就让给你来坐好了。”
李令月扑哧一笑。
陈萼摇了摇头:“我不姓李,这个位置我不能坐。”
李令月俏面微红,柔声道:“要不……妾给你生个孩子?将来长大了,继了这江山,不还是一样么?”
“呵呵~~”
陈萼呵呵一笑:“当年你娘也要给我生孩子,如出一辙啊,到底是母女俩,不过江山还是你坐更合适,别的不说,宫里只留了这么些人,每年得省多少银子?
李隆基在位时,宫里四万佳丽,吃穿用度是公出,另还有月俸,按最低的宫女,一年也要三十两银子,而实际支出远远不止,有品级的才人,都是百两以,再加太监,每年没有一千万两打不到底,换成你当政,每年最多十来万两就够了,省下来的银子,做什么不好?”
李令月嗔道:“合着你心里就光想着钱了是吧,难怪你拥立了我娘,现在又来拥立妾呢。”
陈萼摆摆手道:“话可不是这样说,是你自己要坐这个位置的,既然坐了,就好好做……”
正说着,突然有太监来报:“禀圣,东方朔求见!”
“宣!”
李令月轻启朱唇。
“诺!”
太监转身离去。
陈萼站起来笑道:“东方朔来了,龙椅还是还给你吧。”
“什么时候不能来,非得这时候来!”
李令月不满的啼咕了声,在龙椅坐好,陈萼则绕去了边。
不片刻,东方朔踏入殿中,躬身施礼:“臣东方朔见过圣!”
“爱卿免礼,赐坐!”
李令月伸手示意。
“谢圣!”
东方朔在下首坐下,朝陈萼略一点头,便道:“这两日来,虽然市集仍是萧条,但长安的局势已大体安定,民众陆续走出家门,做小生意的也多了些,另按圣吩咐,对仍留在宫里的宫女尚宫,择其识字者留下,合计有两百三十人,余者四千多余按级别发了一年薪俸,打发出宫,太监也只剩下了两百来人。”
陈萼笑道:“长公主你看看,女主的好处立竿见影,省了多少银子?”
李令月横了一眼过去。
东方朔陪着笑道:“陈状元可是大实话,当年臣在未央宫侍奉武帝,武帝有佳丽万余,年耗十余亿钱,这正是以举国之力供养皇家一人啊,而圣裁撤宫需,每年省下几百万两银子,仅此一项,便令所谓的千古明君汗颜。”
“爱卿过奖了,朕一个女人,要那么多佳丽做什么?”
李令月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