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妧走了出去,看着披头散发,满身脏污,面色发黄的曹宫人,与之前高高在的曹淑妃判若两人,不禁唏嘘,人生多变。
曹宫人一看沐妧出现,用最大的力量去挣脱两名宫女的桎梏,不顾内心依然放不下的傲娇,跪求在沐妧面前,紧紧抓住沐妧的裙摆:“长公主,太子以前帮助你颇多,也没有伤害到你实质,能否帮太子向皇求求情,饶过太子吧!有什么怨气,只管向着我发,只要太子没事就好,求求长公主了!”
看着低三下四的曹宫人,沐妧心中有些复杂,道:“太子做了多大的错事,不用我提醒,想必你也十分清楚。圣旨也不是谁能够轻易左右的,早知现在,何必当初?”
泪水模糊了面颊的脏污,曹宫人如天塌下来一般哭喊:“长公主心地善良,定不会不帮太子的是不是?”
“太子之前之所以对付长公主,完全是出于我的怂恿。若非我一次一次逼得太子不得不对长公主动手,也不会发生今天这一幕,都是我的错,求长公主谅解!”
“皇谁的话可以不听,但定会听从长公主的意见,求长公主帮帮太子,度过这次难关!”
沐妧面无表情:“太子是否真心害我,曹宫人心知肚明!以德报怨,何以报德?我不落井下石,曹宫人便知足吧!”
听到这儿,曹宫人都忘记哭了,又惊又怒又怕,不过这些神情极为隐忍,她动用了宫里最后的势力,才从重重阻碍中来到星辰宫,见到沐妧。
本抱着一丝丝希望,想要为赫儿求情,网开一面,谁知沐妧竟狠心至此。
沐妧一看曹宫人的神情,也知人是想明白了,道:“来人,送曹贵人回去!”
曹宫人挣扎着起身,心如死灰的冷然:“你们都走开,我可以自己走!长公主,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我等着看长公主的下场如何?”
沐妧:“曹宫人这话不觉得可笑吗?有没有报应我不知道,但曹宫人的报应,大家看得清清楚楚,好自为之吧!”
曹宫人哈哈大笑:“长公主看清楚了?没到最后关头,谁也不清楚谁能笑到最后?”
说完,整个人如疾风般冲向一根柱子,抱着必死的决心。但在紧要关头,腰部却被一股力量死死的拽住了,无法前进。
曹宫人低头一看,腰部竟被一条鞭子给圈住了,另一头,则握在沐妧的手中。
“曹宫人,这是想要做什么?”
曹宫人:“你问我想要做什么,我还要问你想做什么?”
沐妧:“曹宫人这话奇怪了,救人一命是件大功德,当然是在救人了!”
曹宫人极怒:“谁要你救了?猫哭耗子,假慈悲!”
沐妧:“来人,将曹宫人带回去。这里是星辰宫,不是任何人都可以来此撒野的地方!”
平儿心下一凛,挥了一下手,曹宫人便被两名宫女牢牢抓住,扭送出去。她想破口大骂,但嘴却被一张帕子给堵住了,想叫都叫不出来!
咯咯…不用要为这种人伤心,他们是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沐妧:我只是有些感慨,并非伤心!
两天后,沐澈被正式封为大游太子,孔妃顺势水涨船高,封为孔贵妃,后宫独大。举国欢庆,彻底驱散由沐赫所带来的阴霾。
三国之中纷纷来贺,南云国也来了使臣,一方面道贺,令一方面是为了沈陵能够回到南云国,继续做南云国的三公主。
随着南云国使臣的到来,沈陵的身份也随之公开。
南云国使臣带来大量的贡品,以示对之前青州府的过错有所补偿,也希望游帝能够在三公主回国的事情施以援手。
游帝态度模棱两可,在知晓沈陵与沐妧的关系后,便让人请来了沐妧,想听听沐妧对此事的看法。
沐妧吃着美味的糕点,看着游帝的面色大有好转,很是高兴:“父皇,我和沈姐姐也算是生死之交,这件事关乎沈姐姐的一生,还是遵从沈姐姐自己的意愿比较好。”
沐战封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也好,这件事朕便交给你,至于最后的结果如何,你告知朕一声就行了。”
沐妧:“父皇放心,只要有沈姐姐在,南云国便翻不出什么风浪来,也威胁不到大游丝毫。”
沐战封:“朕放心的很,对了,吴王回去后便没有给你带来什么消息?他父皇的病如何了?”
沐妧心中一跳,道:“都是些小事,父皇不知晓也罢了,不过吴皇的病情已经有所好转,吴王不日便可回来。”
沐战封的眉峰不自觉往挑了挑:“阿妧,婚姻大事关乎一辈子,吴王并非是最合适最好的人选,天下间的好儿郎多的是”
沐妧神色郑重:“父皇,吴王虽然不是最合适最好的人选,却是儿臣唯一喜欢的人,还请父皇允许!”
沐战封批阅奏折的手僵了,朱笔也停顿了一下,后放下朱笔,认真的看着沐妧:“阿妧,有些事情可要想清楚了,不能一时冲动,作出后悔终生的事情。”
沐妧有些俏皮:“即便做出冲一时的事情又如何?有父皇撑腰,我怕什么?”
沐战封大笑了两声,道:“让朕说你什么好?朕给你撑腰,也不想看到你做出糊涂事,想你幸福平安的过一辈子。”
沐妧有些感动,从檛掛国回来后,游帝对她是越来越好了,几乎所有关于她的事情,都会先问她的意见再行动,这是在以前有过的。
“谢谢父皇!”
刚要从御书房中出来,迎面便来了行步匆匆的申犳花,眼神闪躲,垂头见礼:“见过长公主!”
沐妧有些好奇,天下间的所有大事,除非有关于她和游帝,否则喜怒不形于色的申犳花不会闪躲至此。
沐妧似是随口一问:“申公公这么行色匆匆,是有什么大事发生?”
申犳花有些为难,只长公主为皇寻得药引,且平定了京都城之乱,在他心中便有着无的尊荣,很难说谎敷衍。
“长公主,此事发生的太过突然,也太过骇然,奴才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沐妧心下越发怀疑:“进去吧!”
咯咯不会是这主仆两人又挖了什么大坑让你往里跳吧?
沐妧:应该不可能。
咯咯那你说什么事情?
沐妧:进去就知道了!
游帝有些微惊,沐妧去而复返,身边跟来的还是心事重重的申犳花,这是又发生什么大事了?
申犳花很为难,若长公主不在,他的危难或许会少些。以前便觉得吴王是个狠角色,但没想到会这么狠。
长公主知晓自己喜欢的人有多少底牌吗?
沐战封见申犳花半天不语,道:“有什么话说吧,朕经得起!”
申犳花恭敬的走过去,递一封密折。游帝眼神一跳,接过来打开一看,一目十行,掩饰不住心底的震惊,不可思议到了极点。
在他眼皮子底下微末一般的人物,离开京都城后,回国不到两个月,便给他给世人带来这么大而震惊的事情,如晴天劈下万道奔雷,轰然落下,翻天覆地。
“父皇,发生什么事情了?”
游帝抬起头,眼中血丝暴起,双手握紧,才控制住没有将折子扔向沐妧的冲动,瞪着沐妧:“发生什么事你应该比朕清楚,还用故意掩饰?”
沐妧诧异:“父皇这话是从何谈起?儿臣一天到晚待在宫中,对于宫外的事情,一概不知,请父皇明察!”
“皇,长公主若知晓此事定不会任由其发生,更不会任由蔓延,继而威胁到大游!”申犳花急急开口。
沐战封呼出了一口浊气,看着一脸无辜且着急的沐妧,一团乱的脑海渐渐平稳下来,但一想到祖宗打下来的基业有可能有朝一日会毁在他手中,便很难安静。
最终沐战封压抑住了滚滚的怒火,尽量用平和的目光看着沐妧:“阿妧,你可知晓吴王在这两个月里都做了哪些惊天动地的大事?”
沐妧心下不妙的预感越发厉害,面无辜好奇:“父皇这话问的怪异,方才我也说过了,吴王前来的消息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对于国家方面的大事吴王一字未提。”
“父皇若是不信,儿臣可以将信尽数取来,给父皇一看。”
沐战封见沐妧是如此诚恳的态度,心里舒服了些,后示意沐妧来接过手中似有千斤重担的折子。
沐妧打开一看,觉得头重脚轻,混混沌沌,如在一团浆糊之中。
折子的内容属实吗?丰钧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情?
咯咯这事也太大了,折子是假的吧?
沐妧浑身颤栗,却被竭力的压下,没法冷静。一股股被欺骗的怒火升腾而起,他怎么敢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那些至今萦绕在耳畔的甜言蜜语,不顾生死的相救,不嫌麻烦的膳食,无微不至的顾及,都是假的吗?都是为了掩盖这一真相?
咯咯冷静,不要冲动。
沐妧:我没有这般大的能耐,哪需要他费尽心机的讨好?
咯咯也许这一切是一个误会呢?不是现实。
沐妧:天下间有谁敢拿这么重大的事玩笑?
大吉无语,脑海也如下冰雹一般,轰轰隆隆,冰冷而不清醒。温润如玉,体贴入微的人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天怒人怨的事情来?
两个月时间内没有走漏一丝风声,四国中最弱的国家,一口气吞并了相国、益国,现在已经打到了大游的边境,可笑的是现在才传来消息。
这么重大的事情,他是怎么做到消息不透漏丝毫的?
过了半天,沐妧期待的看着沐战封:“父皇,这事儿是否有人在假传消息?”
沐战封也想过这个可能,但是看到折子的印章,签名,以及言语,无一不在提示这件事情的真实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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