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家遗址寂静一片,散落的碎片随处可见。还有地上那一片已经干涸的血迹。唐惊羽狠狠咬了下牙,转过脸去不敢再看,而后来到洞穴深处,看到了唐清绝用最后的力量启动的防御结界。
唐惊羽咬破手指,手持剑指,在门派大印上画了一道密令。青铜大印‘咔哒’一声脱离了机关,落在唐惊羽的掌心里。
随后,无数张蓝色大网迅速消失了。
他擦干眼泪,抬头凝望着仅剩的一个巨型傀儡,眸光比任何时候都要坚定不移。
凤天歌从废墟里翻找出燕子镖和月牙镖,收了起来。这些都是上品,在九州内万金难求,内蕴含着强大的力量。但凤天歌后来一直没舍得用,一直都随身携带。
还有唐清绝为燕辞打造的名为八荒的狼爪。
凤天歌用手帕擦干上面的灰尘,甚至隐隐能感觉到唐清绝在锻造它时注入的雄厚元气的气息。
凤天歌将它递给燕辞,“悠着点用,别弄坏了。天底下,可就这么一个八荒了。”
燕辞将它放在手臂上时,狼爪流畅的自动开合,紧紧箍在他的手腕上,泛着冷冽的暗光。
“我不会辜负前辈的心意。”
御七杀跟凤天歌说,唐清绝还为肖贤的孙女观音奴打造了一把伞剑,给汤圆小颂和夙素分别打造了三把兵器谱上的剑,还给阿芙做了个铃铛手环,名为追梦铃,可帮她御兽。可惜都被数斯毁得只剩下残骸了。
凤天歌笑笑说,“无妨,咱们还有小羽嘛。”
随后,凤天歌和燕辞在墨家遗址里查探线索,他们发现了数斯被墨家遗址攻击的残骸。只是不是肉体,而是——和傀儡人同样材质的精钢碎石。
唐惊羽说,《天工开物》里曾记载着利用妖兽的血脉和傀儡人完美融合,成为更强大的武器。但因为过程太过残忍,而被唐门禁止使用。
原来这就是紫禁宫囚禁数斯的理由。
但奇怪的是,凤天歌看过唐清绝的伤口,和他身上其他的伤口的并不一样,是剑气。
燕辞看他惊怔的表情问道,“怎么了。”
凤天歌回神,忙道:“没什么。”
而后,父子俩出了墨家遗址。燕辞追问他,“不用离恨天的人守护此处么。你到底怎么了!”
燕辞从未见过老爹这样魂不守舍的样子。
凤天歌用火折子点燃了烟袋锅,吸了几口,沉声道:“不必。”
燕辞也恍然大悟,“护国天师的真正目的不是毁了墨家遗址,而是——要杀唐前辈!!数斯只是个幌子!?”
凤天歌的眉睫下一片深邃的阴影。
这就是他不愿在唐惊羽面前说的理由。
因为——唐清绝,是完全有机会和他们一起离开的。
可他还是回头了。
蜀山上的洞天福地内,商枝,夏玲珑,弓箭少年三宝和身姿魁梧高大的八两,还有无双精兵第二队少尉韩小青,来到了此处。
令凤天歌意外的是,将韩小青带来的,是他曾经的旧部下,夏侯逸。
两个人见到彼此时,都愣了一瞬。
商枝道:“凤前辈,这位是家父,他曾是无双精兵创始者,六玄令的部下。韩少尉便是他的弟子,也算是我的师兄了。”
凤天歌别过目光,懒懒的拱了拱手,“幸会幸会。”
燕辞看到夏侯逸凝望凤天歌的神情觉得有些奇怪,便问道,“夏侯前辈认得他么。”
夏侯逸眸光沉稳道:“鼎鼎大名的凤天歌,大理寺头号通缉犯我怎会不认得。”
燕辞道:“护国天师行踪不定,自从被楚大人弹劾后从未再进入过紫禁宫,但我认为,如果他还有权力动用数斯,证明楚大人失败了,他一定会再回紫禁宫。他将所有线索都遮掩得很完美,为今之计,便是我们去紫禁宫监视他的行径。司马晋没见过夏侯前辈,由小青将前辈安排入司马府。”
凤天歌警惕性的问向韩小青,“你和九门的人很熟?”
“九门郎鹰扬部下的宫成是在下的兄长。也曾受过我师父的指点。我和我大哥早就不满护国天师的做法了!”韩小青义愤填膺的说道。
凤天歌点点头,“那燕少尉,我做什么。”
燕辞道:“你没听说么,大理寺提高了你的悬赏金,韩少尉也接到了上级通知,大理寺要启动所有无双精兵抓捕你。所以,你哪儿也不要去。”
凤天歌叼着烟杆躺在大石头上,向后一仰,“不是我看不起你们无双精兵,你认为凭他们,抓得住我么。”
夏侯逸道:“九门郎也接到了通知。”
凤天歌冷笑,手中幻化出一枚燕子镖,在指间摩挲着,“我正好一肚子火无处发泄,杀几个九门郎泄泻火,岂不美哉。”
很明显,护国天师要针对凤天歌,只要燕辞一想起唐清绝的死,便怕极了,不由然低吼道:“我说了,你哪儿也不许去!有任何蛛丝马迹我都会回来告诉你!”
凤天歌难得看到他这样发脾气,也难得会这样关心自己,“哎呀,少尉大人发起火来好可怕,不去就不去,凶人家做什么。”
“你若是想一起查案,就听从安排。”
三宝笑嘻嘻的道:“我看凤阿叔才不会听老大的话,毕竟每次都是老大被阿叔玩的团团转。”
燕辞白了他一眼,“你们关系何时变得这么好了。”
八两道:“我们和前辈关系一直很好啊。”
凤天歌自恋的撩了下垂在脸侧的几缕发丝,“谁让我人见人爱呢。——对了,你俩上次你向我借的钱不用还啦,不够再找阿叔要。”
“嘿嘿,这怎么好意思呢~~”
“少来这套,好好帮阿叔看着你们老大。”
“是!”
燕辞‘呵呵’了一声,心道这几个没有立场的家伙!
商枝弯起月牙眼,“我看三宝说得对,凤前辈没那么听燕辞的话,不如这样,玲珑你留下来,看着他。反正你的伤还没好利落,就留在这儿养伤吧。”
夏玲珑的反映大到超乎众人的想象,她向后一跳,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我不要!!我不要和他同处一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