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何得知我不会放过你?舞心姑娘,你我之间,只见过寥寥数面,你可曾得罪过我?或者我可曾得罪过你,才让你说出这样的话来?”
明媚的声音如丝线一般穿了进来,响彻在房间的角角落落。
舞心慌张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经历过几件事情之后,她是真的怕了明媚。
颜斯卿道:“交给我。”
“你说什么?”
“交给我。”
舞心咬咬牙,终于下定决心。
门,开了。
明媚从容静默的站在门口,朝着里面看去。
房间是寻常客栈的样子,里面的神灵气很浓郁,这是用了聚灵阵的缘故。
房间的一处梳妆台前,坐着一个男子,那男子转过身来,脸上却是唇红齿白,看起来似乎正在化妆。
那男子见了明媚,露出惊讶的神色,然后又好像意识到什么,急忙转过身去,拿起帕子在自己的脸上擦了擦,很快恢复了清爽模样,这才又转过身,神情略带羞赧的看着明媚,仿佛一个隐秘被人撞破的寻常男子。
他问道:“姑娘,你有何事?”
明媚看了看自己掌心的蛊虫。
蛊虫也很懵,它明明看见一个女子,为什么进来后就变成了一个男子?
它在明媚的手心里爬啊爬,快把自己转晕了。
明媚唇角微扬,伸出指尖轻轻压了压它,示意它稍安勿躁。
她看向里面的男子,问道:“我想要寻找一位舞心姑娘,不知公子可认识。”
那男子面色如常的摇摇头,说道:“并不认识,姑娘找错了地方。”
明媚笑了一下,看着男子身上的打扮,说道:“公子的口脂没有涂匀。”
男子面不改色的用手抹除了自己唇上的口脂,看起来真有几分美色风流,他说道:“这是我的些许小癖好,让姑娘见笑了。”
“人人都有各自的癖好,有些人的显而易见,有些人的不足为外人道,公子不必为此解释,我看公子一表人才,故而有心交好,还未请教公子尊姓大名。”
明媚说的平静,眼神也极其平静。
男子默了默,半晌才道:“在下无名小卒一个,不值一提,姑娘还是另去别处寻人吧,你我之间原本素不相识,我也没有与姑娘交好的打算,姑娘请自便。”
明媚唇角微勾。“颜公子过谦了,一个能在说服十二神域的神主建造娲女庙的人,怎会是无名之辈,本座早就听闻了颜公子的大名,本以为颜公子已仙逝,万未想到,竟还有机会在这里见到颜公子,是本座失敬了。”
颜斯卿微微变了脸色,他有些疑惑明媚是怎么一下子就认出来他的。
他的目光慢慢疑问。
良久,他才开口说道:“颜斯卿见过明神主,我对明神主也久仰大名,没想到今日能在这里见到明神主,是斯卿幸事。”
明媚微微一笑。“颜公子若果真如此想,甚好,未知颜公子到这里所为何事?当年诈死又是何故?本座对当年的事情很感兴趣,很想听颜公子亲口说一说。”
“你不去找那位舞心姑娘?”颜斯卿面色微尘,他慢条斯理的完全擦掉自己脸上的脂粉,一改之前仿佛隐秘被人知晓时的羞涩,回复了自己的洒脱不羁,风流倜傥模样。
既然已经被明媚发现,他就没必要在装腔作势了。
明媚意味深长的看他一眼,说道:“那位舞心姑娘不过是一个愚笨无知,水性杨花,寡廉鲜耻,搔头弄姿,俗不可耐,投机取巧,见风使舵,两面三刀的卑鄙小人,本座是看在梨月长老的份上才会来找她,不然她这样的无耻之徒,本座深以为耻,看她一眼都厌烦恶心,如何会让靠近跟前,相比起一个无耻之徒,当然是听颜公子的故事更能让人心怀舒畅,颜公子以为呢?”
颜斯卿沉默了。
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翻江倒海的难受。
舞心显然听到了这话,正叫嚣着要夺回身体的使用权,可她如果真的出来,才是自投罗网。
毕竟谁能想到天下闻名的颜斯卿和舞心其实是一个人,还是一个性别未定的阴阳人,在颜斯卿的时候是男的,可在舞心的时候是女的。
只要舞心不出来,他还是有把握能从明媚的手底下逃脱。
他笑了笑,努力安抚着舞心,不让舞心发出一点点的声音。
舞心也只是倔强了一下子,就任由颜斯卿将她安抚了,她其实并没有胆子去面对明媚,只能愤愤然的龟缩着。
颜斯卿笑道:“让明神主如此看中,我还真是汗颜,不过,此事,我并不打算说出来,恐怕要让明神主失望了。”
明媚摇摇头,淡淡道:“颜公子客气了,何必说这样的话,你让本座失望在预料之中,不过……”
“不过什么?”颜斯卿对明媚很有兴趣,事实上,他对女娲一族的人都有兴趣。
明媚缓缓拿出了自己的诛天鞭,鞭子一抖朝着颜斯卿席卷了去,鞭子轻轻松松的就缠住了颜斯卿的腰,将他卷了起来,结结实实的捆住。
她淡淡道:“旁人可以让我失望,可我自己却从来不舍得让自己失望的,这下可以说了吗?”
颜斯卿面色骤变,他实在不熟悉明媚的风格,不知道对方竟然一上来就直接将他捆了起来,真是太坏了!
他紧紧闭着嘴巴,忍耐着身体快要被挤压变形的痛苦,脑海中快速思索着脱身之法。
在他骨骼断裂之时,他急忙说道:“放了我,我说。”
这话有点儿熟悉。
明媚想起自己看过的诸多电视剧,电影的台词里,总有这么一句,这几乎是提醒观众下面有转折。
她颇有一些感慨,脑海中想起了三千世界的浮光掠影。
她道:“就这样说罢,说的好,断一根肋骨,说的不好,断全身的骨头,不过,颜公子是讲故事的好手,能说服十二神域的神主,相比巧舌如簧,一定知道如何取舍的,对不对?”
颜斯卿:“……”
他没见过这样狠心的女人,怪不得羿衍搞不定她,换做是他自己,也搞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