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后面的话被程煜尽数吞没，安阳不知道他突然间发什么疯，推挪中她忍不住红了眼眶。
“爸爸，你怎么了？”
“我不是你爸爸！”程煜地低吼，好似崩溃地猛兽。
他看到安阳在梦里毫不留恋的离开，她的眼睛里带着从未见过的恨意。
她……要离开他了……
安阳被他赤红的目光，瞪得打了哆嗦。
……………………（省略，你懂得。）
陈晴接到程煜的电话后，几乎是一路飙\车到了医院。
灰蒙蒙的天空骤然下起了小雨，压抑的呼吸让他的心情乱作一团。
虽然在来的路上做足了心理建设，可是等打开房门的瞬间，他的身体依旧不可控地僵住。一股从脚底窜起来的凉意，难以想象的在体内蔓延。
满屋颓败的烟草味道，让他的步子跟着凌乱。
压抑的病房里，程煜低垂着头坐在床上。胸前的绷带凌乱的散落，结疤的伤口此刻崩裂出鲜红的血。
他像刚发完怒火的雄狮，绷紧的肌肉上还残留着被猎物抓伤的血痕。
陈晴大力吞咽了口干沫，目光小心地下移，在看到满身血污的安阳时，心脏不可避免地发抖。
“程先生……”他恭敬地站到床边，垂下的眼睑在安阳外露的肌肤上扫过。
充满血腥的空间，已经让人分不清鲜血究竟是程煜的，还是安阳的，又或者二者都有。
程煜注意到来人，恍惚回神，眼睛里的亮光早就已经黯淡熄灭。
手指夹得烟蒂被他扔下，程煜略有踉跄地下床站了起来。伤口处的血随着他的举动，越流越快。
“我今天出院，”眉头死死拧在一起，程煜挡住了陈晴想要过来搀扶的手，“程安，拜托你照顾了。”
没有过多的言语，更没有任何其他的交代，他利索的套上外套，大步向外走去。
陈晴看到鲜血顺着滑落，沾染在程煜露出的脚踝上，如同雪堆中点上的胭脂，让他的心不经意地跳了起来。
下次再告白，他不会说喜欢了，他想跟这个男人说，他爱他……
凉薄的唇勾起冷冽的弧度，他转头看向昏厥中的安阳，嗤嗤冷笑了起来。
“程先生，你、你为什么要将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我……”
他依旧清晰地记得408年前的一天，他站在程煜的身前，惴惴不安地问出了这句话。
当时的程煜眼尾扫起的目光懒散无情，至今还一清二楚地印在他的脑子里。
“有意思，”程煜翘起的腿利索地放下，深灰色的西装完美的勾勒出他的身材。
那时候的程煜比他要高很多，身上无时无刻都带着古龙水的味道，“你是我选的人，所有的意识都为我而动，所以不会背叛我。”
陈晴想到这里，忍不住笑出声来。他当然不会背叛，因为那时候他是没有意识的角色。可是谁也不会想到，他随着这个世界不断的重生毁灭。
即使聪明如程煜也不会想到，程煜是他世界里的神明，一颦一笑一字一语都历历在目，他早就成为了真正的陈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