粥快熬好的时候，左艺正好也醒了。
她站在门边，一只手扶着墙，一只手揉了揉脑袋。
看到大变样的家，她又闻着香味去厨房看了一眼，果然看到了忙碌的余欢。
余欢把火关掉，刚把粥盛了出来，回头就看到左艺在身后看着她了。
她捧着碗，对左艺笑了笑，“你醒得正是时候，我给你煮了粥。”
“麻烦你了。”左艺投来歉意的微笑。
主人喝醉酒躺着呼呼大睡，客人却做好饭等着她了。
余欢把粥端出去，放在桌上，就过来扶着左艺了。
睡了一觉后，左艺好多了，酒也醒了。
她下楼买菜的时候，没忘记给她买药。
喂她吃了药，又小憩了一会儿，应该没什么大碍了。
左艺捧着碗，却迟迟没有下口。
望着眼前的粥，出神良久。
“我的厨艺不怎么好，可能没什么味道，你就将就着对付两口，总归肚子里是要有东西的。”
“你喝了那么多酒，喝点粥正好，养养胃。”
她清理的时候才发现，垃圾桶里还有很多瓶瓶罐罐，左艺她不止是今天在喝酒。
只不过是今天正好把她约过来了而已。
左艺的手抖了两下，神色很是复杂，她尝了尝，就端起碗快速把粥喝完了。
喝得很干净。
她喜欢当然最好。
“还有吗？我还想喝……”她的语气突然变得很委屈，把余欢吓了一跳。
忙点头，把碗端进厨房，把剩下的粥都盛了出来。
冬天凉，放一放粥就冷了，现在喝着正合适。
余欢端出去时，左艺却哭了。
把粥放下，余欢轻轻把手搭在了她的额头上，“是有哪里不舒服吗？实在难受的话，我陪你去医院吧。”
余欢很担心她，她突如其来的情绪，实在是把余欢吓坏了。
左艺却把头埋到她的怀里，哭得像个孩子。
余欢猜到她是心里难受，就没有再说话了，只是轻轻拍着她的背，给她以抚慰。
过了很久，左艺才好像哭够了一样，一边抽泣着把碗里已经变凉的粥喝完了。
余欢想把碗捡过去，她却拉着余欢的手不肯撒开。
余欢只好顺着她的意思，和她一起到了沙发上坐下。
她把头枕在余欢的腿上，眼里泪水晶莹。
良久，左艺才开口说话，“让你看笑话了。”
“我特别想再吃一次妈妈做的饭，可惜也只能是想想。但是你煮的粥，有一种妈妈的味道，我想到了妈妈，就没忍住掉眼泪了。”
左艺并没有避讳她。
她有心事，余欢愿意做个倾听者。
这种滋味，余欢再清楚不过。
她以前想妈妈的时候，积攒了一肚子的委屈，如果不是有叶冉做她的倾听者，她或许比左艺现在的样子还要夸张。
“其实，我脑海里有关于妈妈的回忆并没有多少了，她离开得太久，我甚至只能靠着照片才能记起她的样子。”
“可她的温柔，我永远记得。我小时候生病，她也会像现在这样，为我煮一锅粥。”
左艺的故事，简单中又透着辛酸。
左艺不是外国人，她父亲也不是。
她父母原本都是工人，生活虽然平淡，却也很安稳幸福。
打破这一切安稳的是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
厂子里的机器出了问题，她妈妈在这场事故中丧生了。
那时候，左艺也才七八岁。
毕竟是出了人命，上面想把这件事压下去，就赔了一大笔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