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大嫂刚开口,唐琛已然上前一步,急道。
“父亲,此事与薄家无关,刘家村上门闹事,要拘留只应拘刘家村之人。”
薄大嫂想说的也是如此。
唐县令冷眼看了一眼儿子:“刘家村为何上门闹事,你可知?”
唐琛神色一顿。
面色划过一抹愧疚,他撩了衣袍跪下了:“儿子知错。”
即是下乡学习,民事纠纷他不想着安抚,反而给人家作证立赌约,腿给他打断他都无话可说。
“儿子甘愿领罚,可薄家人无辜…”
唐县令抬手打断他的话:“不想坐牢也可,每人十两银子,取保候审。”
十两?!
堂下一共二十来个人,一人十两,总共就是两百多两,这是笔不小的收入。
当然不是唐县令私吞,而是交到县衙充公账。
这是朝廷默认的制度。
否则光靠税收和朝廷拨款哪里养得起整个县?
挖沟修渠、民利工程哪样不要钱?
这会儿打死刘禄之人还没找出来呢,要是找出来了,不管是意外还是故意为之,只要对方肯出钱,一百两就能免其罪。
唐琛默默数了一下老薄家人口。
衙役接过名册,就去刘家村挨家挨户通知交钱领人。
“这钱应该刘禄家替我们出,我们都是被他叫过来的!”
刘家村十来个人被押下去时,撇着脖子瞪着晕过去的刘禄。
“刘禄你别给我装死!我们可不陪你坐牢,不出钱我们回去一定不会放过你们家!”
别人家的钱出不出,唐县令不知道,但刘禄的十两他们家肯定会出的。
毕竟人被打的半死,县衙可不负责请大夫,刘家就俩儿子,刘福已经死了,他们家断不可能看着仅剩的一个就这么没了。
那厢,老薄头儿家更难。
老薄家总共才十四两存款,只够保释一人。
肯定不能让七宝坐牢。
他身子弱,牢里那种地方,别说三天,呆一晚七宝身子就受不住。
更何况,他生来就比他们尊…怎么着都不能让他坐牢!
那阿禅呢?
阿禅也还是个小娃娃。
她还是小神女,是他们家的救命恩人,难道要让她跟他们家人一起受牢狱之苦吗?
阿禅只觉全家十来双眼睛都盯着自己。
“唔?”她仰着小脑袋,呆呆萌萌不知状况地眨着黝黑的眼仁。
秦氏心头一涩。
为了七宝,只能委屈这可怜的孩子了吗?
“不能让阿禅受这个委屈!”薄大嫂搂紧了两娃。
“阿禅和七宝一样,都是我们家的宝!”
家里其他人也不想,可是咋弄银子啊!
“保呆宝。”
薄七宝脸色有些白,忍了咳嗽。
他抬手抚向阿禅小脑袋,眸光潋滟柔软:“等会儿唐琛哥哥先送你回家,好吗?”
唐琛心头一颤。
这个小郎君,居然叫他唐琛哥哥了?
他当然愿意送小神女。
至于他们家其他人…
他一拱手,朝唐县令道:“父亲,他们家的保释银儿子来出。”
……唐县令瞪他一眼。
败家儿子!
他出,那还不是拿自家的银子填补县衙?
他还是先想想自己怎么反省吧。
“来人,把少爷带下去,禁足一个月。”
唐琛急了,他被关起来,老薄家怎么办,小神女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