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大嫂道了谢,付了十文钱。
“不用的,不用的。”小刘木匠慌忙摆手。
“乡里乡亲的,搭顺风车本来就是应该的,我怎么能收你的钱?”
薄大嫂硬是塞给了他。
然后抬步就走,想到什么又回过头来。
“对了,小刘师傅,我家七宝的秋千坏了,您什么时候有空,麻烦您帮忙去修一下?”
小刘木匠眼睛一亮:“好,我送完货就去!”
“那要不要…”我等你一起回去?小刘木匠想问。
然而对方道了谢,已经走了。
小刘木匠痴痴地望着那抹娇俏的背影,她去济世堂?
她身子不舒服?
身后驴蹄子踢了一脚,他陡然醒神,糟了,来不及了,送货时辰要过了。
薄大嫂到了济世堂。
庄大夫今儿坐诊,找他看病的病人都排到门口了。
薄大嫂耐着性子排在队伍里。
等了一个时辰,才轮到她。
庄大夫一见是她,温和地笑了笑:“来给你家七宝抓药?”
“不是。”薄大嫂摇了摇头,开诚布公,“庄大夫记得刘福吗?”
一个连济世堂坐诊大夫都瞧不出病因的病人,她相信,庄大夫一定不会不记得的。
庄大夫看了薄大嫂一眼:“薄家嫂子是来查证据的吧?”
薄大嫂眸中微讶,点了点头。
庄大夫笑了笑。
说:“唐县令已经派人来问过老朽了,薄家嫂子不放心县令大人的断案能力?”
放心就怪了。
薄大嫂笑笑不说话。
诊断记录已经交给县衙了,庄大夫只是告诉薄大嫂,刘福的症状跟骨痿相似,却比骨痿更严重。
别人摔个跤爬起来就没事,他却可能因此断掉好几根骨头。
薄大嫂懂了,这样的人,是不可能自己主动跟人家打架的。
这不是找死吗?
庄大夫还说。
刘福是后天突然某天病发的,可能是身体里某种病因被诱发出来,而他儿子,却生来便是。
所以他们这个小家,在刘家大家里,日子肯定不好过。
毕竟,摔一跤就能断骨,活儿肯定不能干,动不动伤筋动骨一百天看大夫不说,还得人伺候着。
简直就是累赘。
是家里的拖累。
薄大嫂懂了。
就算刘福不是主动去他们家碰瓷勒索,那也很有可能是被刘家给逼的。
孙氏是一个突破口。
“多谢庄大夫。”薄大嫂道了谢,顺便又给七宝抓了几副补气养神的药。
出了济世堂,都快晌午了。
肚子有些饿。
薄大嫂想了想,算了,还是赶紧回家再吃东西吧,县城里啥都贵。
一出门口,便见一个高大熟悉的身影。
小刘木匠脸色微红,隐在略黑的皮肤下看不大出来。
他说:“薄、薄家嫂子?你准备回去了吗?我也刚送完货,我带你吧。”
薄大嫂一口拒绝。
小刘木匠脸更红了。
“你还要忙一会儿吗,没事我等你一会儿。”
他不假思索地说。
说完又觉男女授受不亲,语气过于相熟,有些冒犯。
连忙改口道:“等会儿我不是、要去你家修秋千吗?正好顺路捎你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