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文乐不可轻闻地叹了一口气,淡淡看了一眼晏南风,旋即轻声道:“许是我记错了吧,最近记性不是很好。”
就在她垂眸望向盘中糕点的那一瞬间,身旁的介不二快速地与晏南风交换了一个眼神,并朝着他微微点了点头。
江文乐却并未发觉这些。
谢长侯府。
李天微在看过那一封信之后,便在院子里徘徊了许久。
谢长侯望着她,忍不住道:“天微,你别再转悠了,快停下来吧,你若是再转悠,我就被你转晕了。”
“我着急啊,侯爷,我这是着急得慌啊。你说这好端端的,怎么一下子就出了这么多的事情?”
她急得直跺脚,近来她的脾气是愈发不好了。
谢长侯叹了一口气,捡起了被李天微丢落在地上的信,看了一遍之后又长叹了一口气,道:“蓬莱的信,终究是送得晚了一步,但凡早一点,也不至于如此。”
“怎么会这样,我们苦苦找了这么久的瀛洲人,结果师傅现在告诉我,原来我们身边一直都有一个瀛洲人。”
李天微想不明白,她们这么多年以来一直在找的瀛洲人,怎么会就在她们身边?
谢长侯沉思片刻,极其认真地对李天微道:“天微,你现在先别乱了分寸,我们现在虽然知道了这个消息,不过对我们暂时不会有什么影响,我们继续我们的计划就好了,其他的暂时都先别想了。如今,我们的计划才是最重要的,你懂不懂?”
李天微拧着眉头,道:“可是如果那个人知道了自己是谁,一定会阻止我们的计划的。”
“那又如何?反正我们的计划,有没有人阻止,我们都是要进行的,如今管别人怎么样作甚?我们自己做好自己的计划就好。
到时候成功拿到瀛洲之石,封锁整个瀛洲,让整个瀛洲化为灰烬,还有哪个瀛洲人能阻止得了我们?天微,你就没有仔细想过这一点吗?
我们要做的,是让整个瀛洲化为乌有,让蓬莱成为五洲唯一能够留下来的地方,只有这样,我们蓬莱才永远不会消亡。
所以,应该是那些瀛洲人怕我们,而不是我们怕他们,应该是他们怕我们毁掉他们的一切,而不是我们在这里担心他们阻止我们,明白了吗?”
李天微听了之后想了片刻,又道:“可我们不知道那个人什么时候会行动,也不知道那个人什么时候会出现在我们身边阻止我们的计划,我们没办法防着这个人,怎么办”
谢长侯道:“天微,这一点你更不必担心了,那个人是在暗处的,可是我们也是在暗处的,你应该明白,我们的计划除了你和我,还有周北知道之外,就没有任何人知道了。
所以你大可放心,只要我们管好自己的嘴,管好周北,就不会有任何差错,就算有人想阻止,也得先找得到我们的位置才行。
我们既然已经决定暗中行事,那又何必要惧怕他人?放心去做吧,没事的。”
反正蓬莱的人,从未怕过什么。
只不过谢长侯确实是没想过,从前天不怕地不怕的李天微,如今竟然多了这么多顾虑。
她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竟然变成了这样。
她多了许多不该去担心的事情。
那些事情根本就不值得去担心,这根本就不是李天微她那个人的性子。
她之前不是这样的。
就按照谢长侯之前的话来说,从前的她遇事冷静,沉着且睿智,绝不是如今这般在院子里急得直跺脚。
她怒道:“真想把他们都杀了!一个周北就够我烦的了!现在又多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
谢长侯望着李天微看了好久,才缓缓开口,沉声道:“天微,你这性子,真的该好好改一改了。”
李天微微微一愣,刚想反驳,却又回想起自己这段时间的情绪波动,忽然间发觉他说的似是有些道理。
她低声道:“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情绪波动得厉害,好多事情不受自己的控制,我也没有任何办法。”
“先把手上的事情放一放,我先帮着你去做你最近要去做的事情,你先去好好冷静冷静,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休息,坐下来好好喝一口茶,缓一缓自己的心性吧。”
说这句话的时候,谢长侯将手边的茶水往李天微那边推了一推。
李天微想也没想,便将那口茶直接喝了下去。
谢长侯面上带着沉静的笑容,他道:“放心去休息休息吧,放心交给我。”
李天微忽然觉得自己头有点晕晕的,她揉了一下自己的太阳穴,低声道:“蓬莱之石就拜托侯爷你了,我确实,是该好好休息休息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间很累很累。
好似一不留神就要跌倒一样。
谢长侯站起身,扶住了她。
他忽然间又抬起手,摘下了李天微发髻上的簪子。
他在她耳边轻声道:“放心睡吧,别强撑着了,闭上眼睛好好休息休息吧。”
李天微鬼使神差的竟听了他的话闭上了眼睛,她渐渐没了知觉。
谢长侯扶着她,望着她的眉目深沉,他道:“天微,你现在的气性太过不稳定,已经没法继续去执行蓬莱的计划了,等你冷静下来之后,我自然会放你出来。”
他在李天微方才喝过的茶水中下了药。
虽不致死但也能让她先昏睡一段时间。
谢长侯唤了一声:“来人,扶天微帝师去后院休息休息。”
待侍从将李天微带走之后,谢长侯又坐回了原处。
他望了一眼手里那跟银簪,慢慢笑了笑。
一道银光自他掌心处散出,那银簪在他手中渐渐化为了一枚指环。
他将那指环戴在了大拇指处,面上笑意愈浓。
这是李天微与蓬莱一切的联系。
他拿走了她的簪子,她身上又没了蓬莱之石,她与平常人又有什么区别?
唯一一点区别便是,她身上有着些许来自于蓬莱的灵力罢了。
但李天微与其他蓬莱人是不同的,她身上只有残存的一些灵力。
她身上的灵力,并不是完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