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幽若拧着眉头,“可是”
“可是什么?你是觉得我这样安排不妥当,还是说你就是想出去,想找个人通风报信,想把今天的一切说出去,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吧?
方才我都说了,等到一切事情做完之后,我自然会把你放出来。到时候你想去哪里,想去见谁,想去说什么,都不会,有人再管你了,你就连这点时间都等不了吗?”
如今穆幽若哪里还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她只能顺着周北的意。
穆幽若被周北关在了大理寺内的一间屋子里,他用锁将门锁了起来,便不再管穆幽若,一个人离开了。
穆幽若想了好几个法子,也没从这件屋子逃出去。
可像她这样的人,绝不会这般轻易的说放弃。
她几乎试尽了所有的法子,却依旧没能出去。
这间屋子好似一个牢笼,阻挡了她去见穆子清的步伐。
穆幽若此刻心急如焚。
她总觉得这些事情对穆子清而言会很重要,可是她却怎么也没法去见他。
她想要将这一切告诉他,可是她却没法出去,可是她却没法离开这个地方。
穆幽若心底只觉得绝望。
帝师府。
这一日风和日丽。
江文乐觉得奇怪极了,她方才明明还看到了晏南风,这一小会儿的时间里,又找不到他了,他这是又去哪了?
江文乐正想出门寻他,介不二却忽然间出现拉住了她。
介不二笑着道:“大人,听说城西也开了一家酿有梅子酿的酒铺,咱们一起去看一看吧,怎么样?”
江文乐顺着她的意,先是笑着答应了。
她故意放慢了脚步,在介不二去备马的时候里命人唤来了余佩。
“佩佩,不二说城西开了一家酒铺,里面有梅子酿,你陪她一起过去看看吧,我这一会儿忽然有些困了,先回去休息一下,就不陪着你两个一起了。”
说罢,江文乐便赶在介不二回来之前离开了。
余佩自然是愿意出去玩的,她家大人既然发了话,那她就没有不去的道理。
所以当介不二回来看到江文乐不在了一脸懵的时候,她二话不说便拉着介不二上了马,匆匆说了几句之后便吵着城西的方向驾马而去。
而江文乐,则是带着两块沾有花粉的手帕,踏上了后院小门后被藏起来的那条路。
她找到了那一片向日葵花田,这才将两块手帕又拿了出来。
其中一块上是介不二头上沾染上的花粉,而另一块上,则是江文乐在趁着晏南风不注意的时候,从他衣襟上抹下来的。
她仔细对比过后,终于得出来了一个结论。
介不二发髻上沾染上的,正是这片向日葵花上的花粉。
而晏南风衣襟上的,也是这里的。
这一切,如今看来,一定不会是巧合。
这中间到底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所以,晏南风,他其实也走过这条路。
其实他也是知道这条路的
他和不二,又是什么关系?
当初,分明是晏南风提醒她,让她防着介不二的。
分明是晏南风先提醒她,她才会开始怀疑介不二的
怎么如今看来,介不二与他,倒更像是同路人了。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江文乐越想越觉得害怕,她心里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难不成,晏南风是故意利用介不二,让介不二吸引她的注意力吗?
难不成晏南风是故意让她把一切注意力都放在介不二的身上,自己才好不知不觉的去做其他的事情吗?
难不成,从一开始晏南风都是在骗她的吗?难不成,从一开始这些都是晏南风的计划吗?
江文乐此时只希望这一切只是她想太多了。
她只希望这一切都是假的。
她只希望,晏南风不是她想的这样。
她只希望,晏南风的身上,没有那么多的计划。
没有那么多,她看不懂的计划。
他到底,想要什么?
他眼里,到底有没有她?
他到底把她当成了什么?
难不成,晏南风从始至终,也都在利用她吗?
从最开始的开始,便是他的一个局吗?
江文乐双拳紧握,手上的帕子不知何时已然被她扯成了粉碎。
她不知心里究竟是何滋味。
这么久以来,她到底算什么?这么久以来,他呆在她的身边,又到底为了什么?
这么久以来,他对她说过的那些话,又有几句是真的?
她以后还能再相信他吗?
江文乐苦笑着摇了摇头,忍着鼻头的酸意弯下身,将弄碎的帕子一块又一块捡了起来。
她将那帕子攥在手心里,紧紧的攥在了手心里。
她在心底暗暗发誓:
晏南风,我一定会查清楚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一定会查清楚,你到底想做些什么。
我一定会查清楚,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她一定,会查清楚这一切。
哪怕结果是她不敢去面对的,她也要去查清楚。
毕竟,不会有更糟糕的结果了。
她只期盼,晏南风对她曾有一刻是真心的。
她只是期盼罢了。
晏南风回到帝师府的时候瞧见介不二与江文乐二人都不在,便以为是介不二带江文乐出府了,也便没有想太多。
他换好了衣服,去了陆离的院子。
陆离今日依旧在痴迷煮菜。
晏南风望着他,无奈地道:“怎么,你日后这是不想领兵打仗了?想待在景明国给人当一辈子的厨子?”
陆离傻傻的笑了笑,道:“能在这里给她当一辈子的厨子,我也是愿意的。”
晏南风愣了一下,没有想到他会那样回答自己,他又问:“陆离,你这是不准备回元昭国了?”
他这次问得极其认真,陆离答得也认真了些。
“如果她愿意我留下的话,我可能真的不会再回去了。
将军,我不知道你有没有那样一种感觉,这个世界上,是有一个人,值得你去放弃自己拥有的一切的,她是值得的。”
“值得?”晏南风眼神有些茫然,他问:“你觉得,为了她放弃元昭国是值得的?”
“我没有放弃元昭国,我只是觉得,我这一辈子就没这么看重过谁,我觉得她就是我的一切,我只是明白她在我心里有多重要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