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手指,轻轻抚过屏幕上幼时君轻的脸,男人的眼睛里渐渐地染上温柔。
太过专注于屏幕上的照片,风沉甚至都没有注意到,楼梯上走上来的君轻。
直到君轻走到他附近,意识到自己的失神,风沉关掉屏幕抬起脸。
珍珠色丝绸衬衫,白色七分裤……
站在他眼前的君轻,衣饰简洁,一副职场女性的干练打扮。
只是那对黑明分明的大眼睛,以及向上扬着的唇角,还是能辩出几分,她儿时的俏皮可爱。
对方的眼睛,凝视着她的脸,似乎是看着她,却仿佛是在透过她看向另外一个人。
君轻看看左右,视线重新对上风沉的蓝眸。
“我哪里不对吗?”
风沉回来神来,从椅子上站起身。
“我们每次见面,君小姐都给我一些惊喜。”他绅士地帮她拉开椅子,“请坐!”
“谢谢!”君轻侧身入坐,“抱歉,让您久等。”
风沉语气温和:“我们约好的时间是11点半,是我来早了,与你无关。”
风沉抬起左手,招来待者,两人各自点完餐,他主动拿过平板电脑下压着的资料,递给她。
“这是你要的资料。”
君轻接到手中,翻开认真阅读。
昨天利用空闲时间,她已经简单从网上查过他公司的资料。
风沉给她的这份资料比网上更详细,也更侧重于公司的具体实力。
他的公司成立于六年前,之前主要走的大西洋和地中海航线,这几年才渐渐向着东方扩展。
综合来看,这是一很有实力的海上航运公司,以他们的实力是完全可以承担,穆天公司在海上的运输事务。
她看资料的时候,风沉靠在椅背上,一对眼睛微眯着,专注地注视着女孩子的脸。
直到,君轻合拢手中的资料。
“如何?”风沉笑问,“君小姐有兴趣和我合作吗?”
“最后一个问题。”君轻一副公正公办的口吻,“以后你们的公司在东方海域走上正轨,我们还能拿到多少折扣?”
对方刚刚开拓市场,可以不太在乎收益。
以后时间长了,不可能一直给她们这么低的价格。
“15%!”
“可是这样的话……你们根本不赚钱!”
多年在帝临身边,君轻对海运方面的事务当然也是十分了解。
谁会做不赚钱的生意?
这明显违背经商的根本。
“除了海运公司之外,我还有自己的船厂,我们的货船比其他公司的成本更低,所以……我是赚钱的。”
君轻点点头:“原来如此。”
侍者送上餐点,帮二人倒上酒水。
君轻捧过酒杯伸过半空:“合作愉快!”
能够在风沉这里拿到一个更优惠的价值,这就让穆天的纺织品更有价格竞争力,她没有必要因此舍近求远地,非要去和帝临的公司合作。
“合作愉快!”风沉笑着捧过杯子,与她轻轻碰了碰。
随后,两人捏起餐具,一起用餐。
风沉有一搭没一搭地吃着盘子里的菜:“我觉得,君小姐是个有故事的人。”
君轻从餐盘上抬起脸,视线掠过他松开的衬衣扣子,随意搭在一旁椅子上的西装外套:“我觉得,风先生是个不喜欢被约束的人!”
风沉耸耸肩膀:“我只是不太喜欢穿西装,君小姐不喜欢穿裙子?”
君轻放下手中的餐具:“为什么这么说?”
“当然是猜的!”风沉淡笑,“我几次见你,你都是裤装。”
事实上,她并不是不喜欢穿裙子。
只是在岛上那几年,习惯了裤装。
毕竟,岛上没有女孩子,也没有给她买裙子。
只有一个人,曾经说过要买裙子给她,可惜她和那个人都没有等到那一天……
意识到自己有些走神,君轻停下胡思乱想:“您起草一下具体的合同,我让我父亲看一下,如果没有什么问题,明天我会给你答复。”
“我已经准备好了。”风沉取出另一个文件夹,“这是合同。”
她还没有确定要和他签约,对方就已经准备好合作。
“您真是一个自信的人。”
“因为我知道,我很有竞争力。”
君轻注意到,他说的是“我”,而不是“我的公司”。
接过合同,目光停留在对方的脸上,掠过对方捧着杯子的左手,君轻轻笑出声。
“没错!”
男人的手上没有戒指,应该还没有结婚。
如此年轻就拥有这么多的资本,还有一张这样的脸。
有钱有颜,幽默风趣……
确实很有竞争力!
席间,就合同的具体条款交流之后,确定没有任何异议,两人一起下楼。
君轻只是向工作人员简单交待一句,“记在我的帐上。”
会员卡是帝临帮她办的副卡,在会所里的一应开销都会由他结帐。
两人一起乘电梯下楼的时候,风沉还在感叹:“这还是第一次,让女士请我吃饭。”
“工作上的来往,风先生不用太计较,毕竟,您已经给我们那么大的折扣,请您吃饭也是应该的。”君轻笑道。
走出电梯,在台阶上停下脚步,风沉侧脸向她伸过手掌:“君小姐什么时候有时间,下次我请!”
君轻伸过手掌,轻轻握握对方的手掌:“哪能让您破费,有机会,我和父亲一起请您!”
这一句,自然就是礼貌地敷衍。
对方是合作方,拒绝不太礼貌,只是应有的距离感还是要有的。
对方可能就是随口一说,君轻不会真的当真,退一万步讲,就算对方是认真的,身为一个“有主儿”的女人,君轻也知道这其中的分寸。
保姆车开过开,赵依依跳下车,帮着君轻拉开车门。
“风先生,再见。”
向对方摆摆手,君轻钻进车子后座。
风沉站在台阶上,一直目送着她的车子消失在车流,人依旧站在原地。
平日里那张凡事都满不在乎的脸,此时此刻却是染着笑容。
看到司机将车子开过来,他侧身坐进后座,脸上的表情恢复清冷疏淡。
“她养父母是谁,是谁把她带到这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