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余的话,陆沁没深想。
她从小没在父母跟前长大,所以才会比一般人更加渴望家庭,想尽早成家。
此刻的身边,多了一个陆余,她想着这也不是啥大事,就当自己多了个伴儿,孤单的时候还有个人可以说说心里话,这挺好的。
“酒店那边的工作,我决定辞了。”这是陆沁深思熟虑的结果。
陆余对此并不干涉,“嗯,你在那边的合约是自由的,你自己看着办。”
顿了顿,陆余又道:“至于新工作的事,不急,反正你现在不差钱,要找工作,还是得找自己喜欢的事情去做。”
“这到也是,我现在有首富儿子养活,不用那么累死累活起早贪黑的奋斗也能过上好日子。”陆沁说完,心里却在想另外的事情。
陆余说的话,她多多少少还是听进去了一些的。
梦想?计划!实现……
这些在陆余出现之前,她根本没去想过。
可现在,有陆余在,他总是能给她一种神奇的力量。
这让陆沁的心里蠢蠢欲动。
辞职的事情,陆沁觉得电话里说不礼貌,亲自去了一趟。
总经理没敢挽留她,只是热情客气的说:“以后有用得着的地方,千万别客气!”
陆沁知道对方是想讨好陆余才对她这样客气,也没像之前几次一样对总经理那么感激了。
办完辞职后,陆沁去了一趟之前工作的地方,决定离开之前,和曾经的同事们打个招呼。
没成想,她还没跟同事们碰上面,就被突然冒出来的一个用丝巾围着脸的女人拦住了。
“小沁,是我,舅妈!”女人鬼鬼祟祟的看了看四周,扒下了丝巾,露出了那张陆沁并不陌生的脸。
“你怎么找到这的?”陆沁脸色冷下。
想到舅舅将她的租房地址泄露给了那些歹徒,陆沁就恨得咬牙切齿。
面前这个女人,虽然是她的舅妈,却和她舅舅是一丘之貉。
舅舅嗜赌如命,舅妈好吃懒做,爱占便宜。
陆沁的妈妈在去世之前给陆沁留过一笔钱,可那些钱早早的就被陆沁的舅妈舅舅挥霍光了。
还不止如此,陆沁从小就被舅妈打骂,受委屈饿肚子都是天天在发生的事情。
后来上学,更是因为学费,对陆沁的打骂变本加厉。
陆沁印象最深的就是舅妈拿着鸡毛掸子一边打她一边辱骂她:“赔钱货!打死你!”
而舅舅不但不拦着,还一边喝酒一边跟着骂:“哭!哭!哭!你还有脸哭!真他娘晦气!我们家就是被你这个赔钱货哭穷的!”
她小小的身体上伤痕累累,几乎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往事历历在目,陆沁一次次的告诉自己不要恨他们,她没其他的亲人了,可事实不允许她不恨。
舅舅一次次的来要钱,去她学校闹,舅舅不要脸,可她要脸要自尊,所以,那些钱,她每次都给了。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舅舅为了逃避赌债,把她的居住地址泄露给歹徒。
如果不是舅舅的授意,那些歹徒怎么可能找到那里!
她不信舅舅会不知道自己落在歹徒手里会有什么下场!
可舅舅还是那么做了,舅舅根本就不在乎自己死活,哪怕自己真的被歹徒贱卖了,舅舅也不会有半分愧疚。
陆沁一直不想把自己仅有的亲情也想的这么不堪。
她努力的生活,努力的让自己和普通女孩子一样,她想用努力来改变自己的命运。
她想忘记那些痛苦的儿时记忆,找一个好男人,和他组建一个美满的家庭。
彻底摆脱那段不堪的过去。
陆沁以为自己这些年离开了舅舅家独自在外面生活,已差不多淡忘了那些痛苦。
可那些痛苦的记忆,就像是生长在地狱里淬了毒的藤蔓,稍有不慎,它们就会拼命的缠住她,束缚着她,吞噬着她的灵魂,叫她痛苦万分。
“瞧你这话说的,我们把你养活这么大,让你现在能这么体面,你看看你,现在是出息了,见了面,连舅妈都不叫!养条狗还知道摇尾巴,养你真不知道有什么用!”
舅妈刻薄的讽刺着陆沁,声音居然越来越大,似乎是想引起周围人的注意。
好让陆沁彻底在周围人眼里落下一个不孝没良心又狼心狗肺的白眼狼罪名。
这是舅舅和舅妈找她要钱时一贯的做法。
陆沁司空见惯的看着舅妈。
舅妈扯着嗓子喊了好一会儿,却发现居然没有一个人来对陆沁指指点点。
就连陆沁也一点也不不在意的模样。
“怎么停了?不继续喊了?不是要在外面给我难堪么?”陆沁冷冷的看着舅妈。
舅妈扯到了嗓子,一边咳嗽一边大喘气,“你这个狼心狗肺的赔钱货,没良心……”
“你大老远跑这来,就是为了骂我?”
“我……”舅妈突然想起了什么,到嘴边的脏话被她压了下去,生怕被人看到是她,将丝巾又紧紧地缠了一圈,才对陆沁道:“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这话怎么来问我?”陆沁好笑的看着舅妈。
“可那些人,说是你害的他们兄弟被逮进去了!现在上我们家闹,还砸了不少东西……”
听着舅妈的话,陆沁脸色沉下,“这和我有什么关系?舅舅每次欠下赌债,被催债的时候,家里不一样也会被人砸个稀巴烂么!”
“这次不一样,你舅舅他手都被人给砍了!都是因为你!陆沁,你要是还有一点良心,就去拿钱赎回你舅舅……”
舅妈说着就去拉扯陆沁,陆沁厌恶的甩开了舅妈的手,“我要是不答应呢?”
“早知道你就是个喂不熟的白眼狼,还好你舅舅告诉了我一个秘密!陆沁,你不是想知道你妈当你年给你留的那个信物被卖到哪了吗?听你舅舅说,你妈就是因为那个信物才被人害死的,你不想查当年的真相吗?只要你拿钱去救你舅舅,我就告诉你那个信物的下落!”
舅妈像抓住救命稻草,牢牢地盯着陆沁。
陆沁的脸色一寸寸黯下,她的手隐隐握拳,对上了舅妈充满算计的双眼,冷笑道:“小时候我无依无靠,不得不依附你们,哪怕被你们毒打,我也不敢有半分反抗。可,现在,我已经长大了,不是小时候任由你们揉捏的陆沁了,你觉得用我妈的信物来威胁我?我就一定要受你的威胁么?那怕是要让你失望了,现在的陆沁,不接受任何人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