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沁能感觉到自己灵魂都在颤抖。
太恐怖了,为什么要让她进入到这么变态的剧情里。
只是她的灵魂意识太脆弱了,并不能起到任何作用,等她还想做点什么的时候,已经虚弱的彻底失去意识。
“小姐,小姐你别吓我啊,小姐,你醒醒啊!”
耳边有熟悉的哭泣声,伴随着一股湿冷,聂清绝倒吸了一口凉气,艰难的睁开了双眸。
身着粗布,梳着双平髻的少女眼含热泪,紧张的瞧着她。
朵儿?
她不是在自己被丈夫的义妹孙涵微羞辱时,为保护自己,被孙涵微命人活活打了么?
眼前朵儿的模样,却像是年轻了好多。
朵儿脸上还挂着泪,心有余悸的道:“小姐,你真是吓死我了,下次可断不要如此了,夫人若知道你如此,即便是你拿回那些珍贵药才,夫人也不会用的。”
“娘?”她不是已经……
聂清绝怔住了,她的声音好像也回到了年轻时候。
嫁给付信的第四年,为了帮付信高升,解决瘟疫一事,她亲自尝药,导致声带受损……曾经的好嗓音就再也不复存在。
“小姐,我扶你起来吧,很晚了,咱们该回去了,夫人一个人在家。”朵儿伸过手来。
聂清绝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浑身湿透了,她这是被人泼了冷水吗?
手和脚也都完好无损,手指上也没有出现因常年握笔辛劳而磨下茧子,那是一双少女年轻又娇嫩的纤纤玉手。
她这是做梦?还是……已经到了阴曹地府……
怔了下,还是对朵儿问道:“朵儿?我怎会在此?衣服为何是湿的?”
朵儿疑惑的瞪大了眼睛:“小姐?不是您说要来求药的吗?咱们给不起银子,掌柜的便让伙计泼冷水羞辱咱们……”
求药……
泼冷水……
聂清绝突然脑子里闪过了许多年前。
难道……
聂清绝心口翻涌,拉着朵儿的手,“朵儿,我们家在西风巷?门口有一棵槐树?”
“对啊,是西风巷啊,小姐你为何突然说这个……”朵儿话还没说完,被聂清绝搂入怀里,“朵儿!苍天有眼,我回来了!”
朵儿并没看到聂清绝双眸中承载着复杂的光芒,只是感觉聂清绝有些奇怪,再看向聂清绝,却见聂清绝神态已恢复如常,“走吧,先回家,药的事,容我想想。”
聂清绝和朵儿手拉手,刚走没几步,不远处传来轰动。
“是摄政王殿下!”
“摄政王殿下好生英俊啊!”
“摄政王殿下有那么多红粉知己,也不知谁能那么幸运……”
聂清绝远远的扫了一眼,一匹宝马上,身着玄色烫金云纹,英姿焕发,贵不可言之人,正是天玺国摄政王李承慕。
此人给聂清绝的感觉一直便不简单。
若说整个天玺唯一让聂清绝猜不透的,便只有这位摄政王殿下了。
此人不光权势滔天,容貌也是一绝,天玺女子大都为之痴迷。
在她端倪李承慕时,李承慕原先并没注意到她,此时却突然隔着人群朝她睨了一眼。
不知是不是错觉,李承慕茶褐色的眸子微眯,唇角微扬,那一笑,风华绝代,天地黯然。
“太奢侈了!早就听闻摄政王的马儿吃的都是山珍海味,就连马鞍都是金镶玉的,可我们现在却是快没米下锅了,夫人的病……拖不起了。”朵儿在一旁唉声叹气道。
“咱们回去吧。”聂清绝收敛心神,和朵儿朝着人流相反的方向离去。
两人刚走到西风巷口,就被面前的场景惊到了……
往事涌入,聂清绝想起,前世在嫁给付信之前,她可不就是有个青梅竹马的未婚夫么?
之所以后来会那么容易就答应嫁给付信,不过是因为她的青梅竹马家出了事,举家迁走了,而那儿时的婚约自然也就做不得数了。
看眼前这场景,竟是和记忆里一模一样。
她的未婚夫萧家,就是现在举家搬走,从此消失在她的世界,而她后面无依无靠,没有其他选择,只好随随便便的就嫁给了付信。
往事涌入心头,聂清绝断不能眼睁睁看着历史重演。
萧言之是她心里的白月光,也是这个世界上对她最好的人。
她既然已经经历过一次,这次萧家的麻烦,她或许可以想到解决之法。
“言之,我有话同你说!”聂清绝看的出,萧言之也是不想离开的,他看着她的目光是那么不舍。
“萧赫!你勿要儿女情长,再不走,就走不了了!”萧母向来刻薄,自从聂清绝父亲过世,家世没落,萧母就动过无数次心思想解除婚约。
之所以拖到现在也没能解除,是萧言之一直坚持。
“母亲,幺幺是我的未婚妻,若是要走,我也会带她一起,否则,我哪也不去。”萧赫是萧言之大名,言之是他的字。
幺幺正是聂清绝的字,他们是彼此最亲近的人。
前世萧言之也是如此坚持,只可惜,萧母还是动了手段带他离开,从此再不复相见。
“言之,我等你。”聂清绝说完,朝着他们的老地方跑去。
身后传来萧言之追来的脚步声以及萧母愤怒的斥责:“萧赫,你真是糊涂!”
他们的老地方是西风巷尽头的桃花林。
桃花开,春风催。
桃花落,春风恶。
春风恶,桃花跃浪生头角……
往年桃花盛开,这儿便是西风巷最美的地方。
背对着萧言之,聂清绝整理好思绪,才开口道:“言之,萧伯父的麻烦,我有法子。”
闻言,萧言之瞳孔快速收缩了下,“幺幺?你怎知……”
聂清绝转过身来,眸光柔柔的看着萧言之,“将萧家的那几家铺子交出去吧。这几间铺子很快不能赚钱了,如今被盯上惹来大麻烦,倒不如舍了铺子保全根基。”
“此事,只怕父亲母亲不会答应……”萧言之面色微沉。
聂清绝道:“会答应的。”
果然,翌日一早,萧言之便来聂家找聂清绝,眼里止不住的惊喜:“幺幺,此事果然如你所言!”
“萧家的危机,便是过去了。”聂清绝也不由得松了口气。
萧言之眸光炙热的道:“若非幺幺未卜先知,我听了你说的话,没服用母亲端来的茶水,也不能顺利拖延到官府的人来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