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听说了玄影卫所汇报的关于“宁远侯连续几日天天往国师府跑”,江离差点就真信了这两人没有私交了。
装的还真像。
她看向宁远侯道:“那宋侯这便去安排吧。”
“臣告退。”
宋诚信告了礼,便立即退了下去。
云景似乎一点也不关心他在忙什么,只将目光看向江离,从袖子中掏出一本帐册,说道:“臣已将朝天观所缴银两已悉数清点,共计一百二十六万二千五百六十三两。臣已下令,充入国库,至于后期赈灾所用银两,再由户部统一支出,如此也方便记帐造册。”
江离是个穷皇帝,国库捉襟见肘,私库也不宽裕,还有天灾火上烧油,眼看就要穷的砸锅卖铁卖身救国了。
乍然听到这么一大笔“飞来横财”,心里不免便有些小小的欢喜——虽然这财来路不正。
至少,可解燃眉之急了。
这个时侯,江离唯一庆幸的是,幸好南陵国不大,否则这么大的摊子,她真不知道怎么撑起来了?
国师大人大概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财迷的帝王,表情有些微愣:“……”
这是……傻了?
“陛下?”
“噢,”江离回神,“那么从各地朝天观运来的银子到了吗?”
云景:“这也正是臣今日要跟陛下说的事。”
“噢?”江离看着他,见他一副准备要长谈的样子,命人搬了椅子上来,让他先坐下。
国师向来对皇上的恩宠来者不拒,一脸坦然的坐了下来,这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问了句:“陛下可听过岁丰钱庄?”
“嗯,”江离点了下头,“听闻是南陵最大的钱庄,分号达三十多处,总号就设在皇城。”
云景:“正是如此。”
“怎么,这个钱庄和朝天观也有关系?”
“怎么会,”云景淡淡一笑,“否则紫虚早揣着一沓钱票逃了,也不会将那一百二十六万二千五百六十三两的银子留在朝天观的后院密室里,等着陛下去搜了。”
江离:“……”
她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帐册,一两不差,他竟然一口就将这个数额说出来了,是看得多了,牢记于心了,还是记忆力超人?
毕竟她看到现在,也只记得大概有一百二十六万这个数字。
云景看着她微带惊诧的表情,笑而不语。
江离:“那么国师提这个钱庄是?”
云景:“陛下应该知道,南陵近来多地降雨,且因为这几年天灾人祸的原因,匪寇数量剧增,常有拦路抢劫之事发生,如此一来运送银两的路上自然不太安稳。”
江离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云景:“所以,臣想将那些收缴来的银子直接存在就近的岁丰钱庄分号,再由人拿着银票从这边总号取出,如此既减少车马人力,也避免了不必要的损失。”
正如乱世出英雄一般,暴政也容易出流寇。
南陵这几年的国运本就不顺,天灾人祸不断,偏偏朝廷还要雪上加霜,不给人活路,种地的反被饿死,老百姓实在没有活路了,也只能揭竿而起,以另一种方式寻找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