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人马的中央位置,八人所抬的华丽大轿中,厉煌天正在里面办公。
不错,就是办公,虽然普通的公务有雪千寻代为处理,但某些比较重大的公务还是需要他这个督主来亲自拿主意的,他也不可能完全甩手。
而这些公务都会以飞鸽传书的形式传报给厉煌天,让其处理。
与此同时,这顶大轿子更是非常宽阔,里面不仅有办公的桌子,还有一张大床,一些水果点心亦是不缺。
除了厉煌天之外,还足以再坐下几个人,加上里面没有一丝晃动,可以说厉煌天没有半点赶路的辛苦,处理教务很是轻松。
桌子前,厉煌天正在快速地游览着各种信息,不断在各种文书上写着命令,双眼中没有一丝波动。
虽然处理这些公务占据了他的很多时间,但是他却很喜欢这种感觉,这种大权在握、一言决人生死的感觉方才合他的心意。
而且能做自己心中所喜之事,也让他心念通达,修炼武功的效率自然水涨船高。
“启禀督主!”突然,轿子外传来了童贯的声音。
“何事?”厉煌天手中动作不停,继续拿笔批示文书,口中波澜不惊地道。
“跟在我们身后两里外的江湖人士越来越多了,属下请示督主,要不要驱散他们?”童贯恭声问道。
厉煌天眼中闪过一丝莫名之色,淡淡开口:“不用,愿意跟着就让他们跟着好了。”
“是。”童贯点头应道。
“还有多长时间到江州?”厉煌天平静问道。
“禀督主,大约还有两天就能抵达天启城。”童贯没有任何思考地答道。
“嗯,你先下去吧。”厉煌天沉稳但不容置疑地道。
“是,属下告退。”童贯躬身一礼,退下了。
轿子中,厉煌天处理完了公务,随后便盘膝而坐,开始修炼内功。
到了他这等境界,就是水磨的功夫,功力需要一点一滴的积累起来,没有什么捷径可走。不过他根基雄厚,效率比之他人要超出许多。
加上作为一方势力,东厂自然也有属于自己的「势」,随着东厂的壮大,这股「势」同样也在不断地增长。
坐拥着这股「势」,东厂上下所有人都为之受益,这是其他的小势力所无法比拟的优势。
也是诸多散人高手蜂拥加入东厂的原因之一。
而作为督主的厉煌天,自然享受到了最大的加成,足足两倍的增长幅度。在东厂之「势」的辅助下,他修炼起来事半功倍,功力可谓突飞猛进。
如今他已经达到了先天九品,「葵花宝典」已臻至大成境界,想要再突破到圆满境界却并非一朝一夕。
倒是「龙象般若功」,已经被他修炼到了第八层巅峰,只要能够突破第九层,他也就能顺势突破先天九品,臻至先天巅峰之境。
一个时辰后,厉煌天缓缓收功,然后端起桌上的瓷碗将里面的灵药一饮而尽。
接着再次闭目运功,吸收药力冲击玄关,强横的药力逐渐化作精纯的灵气,一丝一毫地磨灭着境界桎梏……
别看只有这小小一碗,却是用两百年以上的灵药熬制而成,要是放在外界,起码价值五万两白银。
在整个东厂,其余高层都是有限制地供应这种级别的灵药,也只有厉煌天才能无限制地享用。
有无数的灵药任其予取予求,这同样也是势力强大的好处。
……
夜晚,东厂三千人马并未进入附近城市,而是就地驻扎在荒野。
皎洁的月光下,周围到处是火把,将整个营地照得通亮。
中央处,一顶精致的大帐内,厉煌天在烛火下坐于桌前处理着公务。不得不说,作为一个大势力的首领实际并不轻松,但对于他来说,却是甘之如饴。
突然,一个番子在帐外求见,获得同意后匆匆走进来,躬身递上一张纸条:“参见督主,刚收到雨大档头的飞鸽传书,请您过目。”
厉煌天停下笔,抬手接过纸条,打开一看,上面写着八个字:谈判失败,兵戎相见。
“哼。”
厉煌天冷冷一哼,面无表情地将纸条靠近烛火点燃,看着闪烁的火光,眼中冷意弥漫。
摆了摆手,让那名番子退下,然后闭上双眼,静思起来。
对于雷家堡的“不识抬举”他心中并没有太过意外,实际上从始至终他都没有想过能够和平解决。毕竟捉拿雷卷尚在其次,此行真正的目的还是在于收服雷家堡。
而要想让对方心服口服,光靠嘴是不可能的,最后不可避免地需要付诸武力。
只是雷家堡并非易于之辈,一切还需从长计议。不过此行他志在必得,无论如何,雷家堡……他要定了!
……
忽然之间,厉煌天眉头微微一动,倏然睁开双眼,转头隔着帐篷看向某个方向,眸中一道凛冽精芒一闪而过。
嘴角勾起一抹意味莫名的弧度,站起身来,踏步走出了帐篷。
摆手阻止了门口守卫的行礼,径自往营地大门走去。
还未走出百步,闻讯而来的童贯匆匆赶至。
“督主……”
厉煌天直接打断了他:“本座有事外出一趟,你看好营地,若有人敢擅闯,格杀勿论!”
童贯迟疑了一下,不敢多问,当即躬身应道:“属下领命。”
厉煌天没有再看他一眼,左手搭在腰间的青冥剑上,大步流星地离开了营地。
……
距离营地千米之外的某座山头。
一道身影踏空而来,衣袂飘飘,恍若谪仙。
速度看似缓慢,实则极快,百米距离一闪而至,身后甚至还拖着一串残影。
身影飘然落于山头之上,清冷的月光洒落,照射在一张冷峻英挺的面孔上,不是厉煌天还有何人?
冷淡的目光环顾了一圈周围漆黑静谧的环境,厉煌天淡淡开口:“本座来了,现身吧。”
话音刚落,一道气息惊人的身影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他面前,诡异的是丝毫不显突兀,仿佛一直站在那里也似。
黑色衣服、黑色头发、黑色鞋子、黑色剑鞘,就连明亮的月光照在他身上,都仿佛变成了黑色。
木叶萧萧,孤月悬空。
他此刻就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却如同与这大地夜色溶为一体。
因为他太安静。
因为他太冷。
一股已经深入骨髓的冷漠,还带着一丝精纯至极的杀气,仿佛一柄没有感情的杀人之剑,令人胆寒。
这是厉煌天对这个人的第一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