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专门就是来砸场子的沈辞又岂会让他们如愿!
“各位怎么都如此安静,刚刚进来之前听着殿内挺热闹的啊,怎么现在都不说话了?”
沈辞的视线落到了唐沛霖身边的六皇女生父柟君高容箬身上,唇角勾着邪自以为邪肆实则妖媚无比的笑容。
高容箬有一瞬间的晃神,继而眨了下眸,微错开视线,开口冷淡,“嗓子有些不舒服。”
说着还又饮了一口茶,敛眸低垂。
沈辞没再咄咄逼人,视线继续下移,落到七皇女生父贵仪乔丞身上,乔丞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咳了两声。
“那个,沈二公子,细细算来,本宫也算是你的舅舅...”
“啊,舅舅啊,那行,下一个。”
沈辞没纠结更多,直接转移了目标,让乔丞松了口气的同时转而升起一阵古怪之意。
下一个是什么意思?
他是准备杠遍这昭阳殿的所有人吗?
下一个是肖旸身边坐着的入宫八年却无一子一女的昭容林施。
林施眸光凝了凝,细细思索了一番自己祖宗八代,最后沉吟出声,“那个,我的曾外祖父姓沈来着,林家和沈家也是世交...”
沈辞单眉微挑,肆意的声音于殿内回转,“不是,这也能攀上关系,你不要当爷失忆了就好糊弄啊。”
林施在宫中虽向来低调,可也经历不少的事,但这么被一个小辈刁难的事他是真没经历过,“不是,我只是一个小小的昭容,你没必要...”
“爷也没想做什么啊?”沈辞笑出了声,有些无礼,“不过是不想打扰到你们的谈话啊,你们干什么这么风声鹤唳的样子,嗯?”
众人:“......”
干什么?
你看看殿内说话的人有几个安然无恙的。
凤君气的发抖,皇贵君气的人设都快崩了,林昭容被怼的说不出话,柟君高容箬直接借口嗓子不舒服没说话,也就一个乔贵仪凭借一个舅舅的关系才得以躲过。
哦,还有个贵君唐沛霖也是因为帮沈辞怼了皇贵君才逃过。
至于他们?
他们现在很希望溪殿下能管管这个人!
大家都只是来参加宫宴的,好好相处不行吗!
在心里被cue的沐元溪此刻则是朝着鸣桓的方向招了招手,唇间溢出一道没有平仄的声音,“鸣桓,茶。”
听到溪殿下如此吩咐,当即有人托着茶盘送上了一盏温茶,是沐元溪之前常饮的上饶白眉。
沐元溪单手端过,瞥了一眼那碧绿的茶汤之后微微蹙眉,对着奉茶的宫侍说了一句。
“以后换昭平红,他不喜绿茶。”
说罢,沐元溪将手中的茶盏递到了沈辞面前,语气不自觉的柔和了下来。
“说了那么多,先凑合着润润喉吧,别闹了。”
凑合着...润润喉?
这凤梧宫的上饶白眉向来是极品中的祭品,居然只配拿来给沈二公子凑合润喉吗?
还有,溪殿下你为什么要给他润喉,让他安静点闭嘴不好吗!
沈辞看着眼前的白玉茶盏,吸了口气发出嘶的声音,扫了沐元溪一眼,“绿茶那么苦,润什么喉。”
相较于入口苦涩的绿茶,他的确比较喜欢较为甘甜的红茶。
对于沐元溪为什么知他喜好这一点,沈辞已经不想猜了,总感觉这女人知道的比他还多。
一旁的乔丞看着这一幕忍不住倒吸了口气,沈二公子这是把溪殿下亲手递上的茶给拒了?
少年你果然够轻狂。
而接下来,更加颠覆他们认知的一幕发生了,那向来不容抗拒的溪殿下没生气不说,反而走进了沈辞两步,褪去了所有寒芒的泠泠声音清越。
“要孤喂你?”
沈辞眸子瞬间瞪大,剐了沐元溪一眼。
“凤梧宫中只有绿茶,是孤的疏忽,下次不会了。”
沐元溪有些无奈的说道,沈辞嘁了一声之后一把夺过茶盏,的确有些口干舌燥的沈辞一口饮尽了杯中茶水,宛若饮酒一般。
“啧,果真苦。”
向来欣赏不来也不想欣赏绿茶的沈辞蹙着眉说道,继而嘴里便被塞了一个圆鼓鼓的东西。
茶香被浓烈的橘味所掩盖,那甜腻的气息瞬间裹挟了整个口腔,面前之人旁若无人般的说道,“现在不苦了吧。”
沈辞磨了磨牙,心下十分想继续找茬的他发现,他还真没什么好说的了。
这渴了给茶,苦了给糖的,对他的所作所为完全无视,无条件的包容。
这让他怎么招架?
然沈辞是不苦了,其他人心里却是在连连叫苦。
但这是凤梧宫,昭阳殿,他们就算想走,也得师出有名不是!
心下烦躁无比的肖旸最先开了个头,他盈盈起身,冲着陆丰远微微屈膝,揉了揉眉心,“凤君,人多烦闷,臣侍突觉有些不适,想出去透透气。”
陆丰远抬头扫了肖旸一眼,声音低沉,“身子不适?要请太医吗?”
话一出口,殿内除沈辞之外所有人全都愣了一瞬。
刚刚...是凤君说出来的话?
肖旸微微蹙眉,以往陆丰远都是淡淡的扫他一眼之后就应了的,何曾会拿太医回堵他了?
就连陆丰远在话出口之后也是心下咯噔了一声,向来对肖旸的恃宠而骄视而不见的他今天好像...被那个咄咄逼人的沈二公子给带跑偏了?
“太医就不必了,臣侍只是有些头疼,并不碍事,只是想出去透透气。”
哪怕陆丰远恩宠不如他,可再怎么样陆丰远也是凤君,所以既然陆丰远如此说了,肖旸总要给个说法。
“头疼是病,得治!”润完喉的沈辞叼着糖在肖旸身侧开口悠悠的说道。
“风寒头疼起病较重,风湿头疼气血痹阻,风热头疼灼热发烧,肝阳头疼易怒耳鸣,痰浊头疼恶心痰多,血虚头疼四肢无力,淤血头疼经络瘀滞。”
盈盈的少年音在殿内回荡着,很好听,却莫名的让殿内大多数的人感到一丝寒凉。
“另外还有肾阳虚头疼肾阴虚头疼和火热头疼,严重的甚至会死,建议有病尽早治!”
肖旸脸色阴沉,侧眸看向那吊儿郎当的沈辞,唇瓣蠕动了几番,隐隐颤抖着,此刻的他很想大骂一句:
你才有病你才有病你才有病!
本宫头疼的特么是你这个目无尊长,轻狂放纵,狐媚诱惑还病的不轻的狗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