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
世上之事,就是怕什么来什么,这个还真让王宝说准了。
韦思安的话音刚落,便有人匆匆忙忙敲响了房门。
来者正是韦府下人,他不知前面发生了什么,此事也没有必要保密,大声的汇报道:“少爷,大事不好了!”
听着这种报衰的声音,韦思安面沉似水,呵斥道:“何事?”
“少爷,最近的几个硝石矿,都有人抢先买了。”
“什么!”
忽然屋内炸了锅,韦思安还算比较镇定的,立马抓住了事情关键,问:“可有打听到,是何人买的?”
“回少爷,小的打听了,先归房家、程家、长孙家还有越王手下。”那小厮把一切工作做到前面,还以为立功了,能得到表扬呢。
啪啪啪!
韦思安感觉打脸了,脸上火辣辣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的眼神也越来越冷,他方才还信誓旦旦地说,房遗爱不会抢先买矿,才说完,消息就传回来了。
这个时候,张欣竹也反应过来,焦急的吼了出来,“快!那就派人往远了跑,说不定还有机会。”
“没用的,一切都是徒劳,以他们几家的势力,定然明确矿山的位置,直奔而去,如何能够追上他们步伐。”韦思安垂头丧气地说,整个人都蔫了吧唧的。
无力地挥手,让小厮下去。
他刚有好转的气色,急转而下,又恢复病态的样子。
“咳咳咳……”
另一边,张欣竹脸上一阵白一阵青的,联想到方才的对话,不就成了,自己比不上房遗爱吗?
还没有比就已经输了。
“我不甘心啊!”
他心里狂吼,被自己心仪的女子看不起,感觉到了莫大的耻辱,但又无计可施,感觉心中气得快炸了。
与此同时。
不少门阀世家也接到消息。
杜荷得到消息后,直接掀了桌子,将屋内砸个稀巴烂,他才烂泥一般地坐下来,自信心受到很大打击,“为何,老天不曾站在我这边?”
杜构反倒松了一口气,暗自庆幸,钱还没花出去,不会有赔钱的风险。
再看此事的始作俑者。
傍晚,权府,权万纪哼着小曲回来。
能逼得房遗爱说出制冰之法,权万纪颇为得意。
他相信,只要此法一公布出去,凭借房遗爱财神之名,那些个世家门阀,一定会闻着钱味,扑上来了的。
到时候。
房遗爱这个发明者,怕是会什么也得不到。
断了房遗爱财路,权万纪顿时感觉,长久以来心中的闷气,一扫而空了。当然这并不算完,房遗爱对自己的羞辱,他要百倍千倍地还回去。
他自己既要名,又要财。
所以在朝会结束之后,立马派人去买硝石矿,想来现在应该有消息了。他也不贪,打算就近买几座矿,只做长安的生意。
到底还是家底不够殷实,再多就买不起了。
所以,要赶在世家门阀前面,他选择了赌一把,并未验证制冰之法对错。
至于百姓能不能吃上冰?
这就不是他能左右的了,要怪就怪那些世家,他们太贪得无厌了。自己冒死谏言,不畏强权,多有文人风骨。
他自己买矿一事,反正自己不出手的话,最终都会落到门阀手中,这样的话,钱还不如自己赚了呢。
一进大门。
见管家正在等自己,权万纪心中愉悦,没有注意到管家表情,一边往里走,一边问道:“老王,事情办得怎么样?”
“回老爷,硝石矿没有买到。”
权万纪正在下台阶,听到王管家的话,他一个踉跄,险些从台阶上摔下去,幸好王管家搀住了。
“你说什么?”
王管家认真地说:“老奴快马加鞭,去了最近一座硝石矿,矿山已是有主之物,其他几个地方都一样。”
“有人抢在咱们前面了?那你往远一点跑,怎么就回来了。”
面对权万纪的指责,王管家摇了摇头,“是房遗爱,都被他们几家瓜分了,不知早了怎么多少天,老奴没再白费力气。”
“你是说,房遗爱早有准备?”
权万纪问,见管家点头,他发指眦裂,怒吼一声:“天杀的房遗爱。”
合着,自己白忙乎了一场,什么也没有捞着!
心中前后落差太大,他两眼一翻白,气晕了过去,王管家连忙扶着他,“老爷!老爷!快请大夫……”
房家庄。
房遗爱他们几个,在泳池里泡着,旁边凉棚下,摆放了几把躺椅,旁边放着大块冰,还有冰镇葡萄酿,新鲜水果做的冰沙。
他期待的泳装美女,没能实现。
就算大唐再开放,仍然是古代,女子还是很保守的,泳池丫鬟们躲得远远的,甚至连一旁端茶倒水的,也换成了小厮。
房遗爱一招蛙泳,被笑了好几天。
不过,现在见怪不怪了,等他游到边上,几人正在议论制冰一事。
长孙冲和他说道:“房二不愧财神之名,这制冰之法一公布,长安的硝石都卖脱销了,咱们几家买的矿,这次可要赚大发了。”
程处默喝了口冰镇葡萄酿,兴奋地道:“俺爹都高兴坏了,他让俺谢房二了,改天请你去俺家喝酒。”
听到程处默的话,房遗爱连忙摆手,“程伯伯客气了,咱们兄弟谁跟谁啊,有钱当然一起赚了。”
老程家的家宴,他向来能躲就躲的,他们家真的喝酒要命。
从前低度酒的时候,他被灌得差点不省人事,回想一下都心有余悸,以现在新酒的度数,他怕不会喝个半死。
“硝石怎么个卖法?”
“当然高价卖了,钱不能让别人赚了,咱自家的冰品店,冰可以免费送嘛。”
“可笑他权万纪,还以为自己多了得,还不是在师父算计中。”小胖子溜须拍马道,他如今练的如火纯青。
“不过,说起来此人着实可恶,以百姓的名义压人,他怕是不会放过这次机会,也想从中谋利。”房遗爱板着脸说。
“还真让你猜对了,听说权府管家,也跑去了矿上去了。”
“最恨这种,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房遗爱脸色阴沉地说,眼中透着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