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每一天,秦羽落都在被迫看陆启然的葬礼。
那些黑衣人将她关进了一间每时每刻都是亮如白昼的房间里。
在这里,秦羽落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强光打的她没有办法睡觉,墙面是白的,光线是刺目的白,周遭的一切都是晃眼睛的。
最开始的那几天,秦羽落还会疯狂的反抗。
她会将屋子里所有的东西都砸个遍,会将不停播着陆启然死讯的电视砸个稀巴烂。
可是慢慢的,秦羽落的身体开始衰弱,她本就已经被折磨到瘦削的脸,开始越发的消瘦。
眼窝深陷,颧骨突出,黑眼圈极重,眼睑的位置通红,那是长久没有睡过觉的表现!
嘴唇皲裂,上面布满血痂,头发被松散的披在身后,身上是一件浅蓝色的病号服,整个房间里,除了她身上这一道道的蓝色条纹,再也没有其它的颜色。
后来的每一天,秦羽落更多的时候是盯着身上的蓝色条纹发呆。
她努力让自己不去在意那些关于陆启然的新闻,她刻意将眼睛紧闭。
再后来,秦羽落开始用手捂住自己的耳朵,她掩耳盗铃一般,每天贪婪的看着陆启然的视频。
那些没有了声音的画面,只要她不再刻意去回想,就会变成这些人给她的恩赐,她可以每天都看见陆启然的样子。
他的眼睛、他的眉毛、他的嘴唇、他的一切一切……
对于秦羽落来说,现在的日子也算很好,至少她可以每天看见陆启然的样子。
只是遗憾的是,她没有办法听见他的声音,也没有办法看见他那桀骜不驯的眼神,更没有办法去触碰他的体温,浅闻他身上的味道。
她……是那么的想念陆启然!
秦羽落在这样的环境中呆了多久,她自己已经不记得了,她被绑架来有多久了?她自己也已经没有了概念,她只知道,在这里的每一天,她都是生不如死的。
有无数个瞬间,秦羽落都想结束掉自己这恶心的一生,可是只要想到陆启然,她就又会变的坚强起来。
她要留着这条命,等待时机,然后为陆启然报仇!
每天都会监控着秦羽落的一切,他会透过观察玻璃记录她每天的变化。
秦羽落的精神已经开始失常,她更多的时候是在发呆。
实验一直到今天这一步,都是非常成功的。
让人将秦羽落送到了下一阶段的房间里,当秦羽落被带走的时候,她甚至没有挣扎。
秦羽落的双手无力的垂落在两侧,她任由那些黑衣人像是拖尸体一样将她带了出去。
不是她不想反抗,只是因为她已经没有力气再做出任何动作。
身上皮包骨一样,瘦骨嶙峋的,让人单单只看一眼就觉得触目惊心。
还是一样的套路,秦羽落被一群身穿黑色衣服的人扒了衣服,然后是粗暴的擦拭,头发被拉扯的生疼,她们根本就不像是在给人洗澡,而是像在洗一具死尸。
这些人身材凹凸有致,黑色的紧身衣穿在身上,勾勒出曼妙的身姿。
不是秦羽落有多想注意这一点,只是这些女性的标志,是她像现在一样任人宰割的原因。
新的地方,终于变成了一间正常的屋子,墙上有一面挂钟,还有一个电视,二十来平米的房间,就和一个正常的小家是一样的。
只是这三面应该是墙的地方,有一面却变成了一面巨大的玻璃。
秦羽落的目光不时瞟向那面玻璃,要是她没有看错,眼前的玻璃只能单面观察,就像有些医院重症监护室的观察玻璃一样。
有人正在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想到自己正生活在别人的视线下,秦羽落就感觉一阵恶寒,她躲到床上,将自己蜷缩进角落。
新房间的生活也是全新的,不会再有黑衣人忽然出现吓唬她,可是一种她没见过的奇怪药物却如三餐一样,定时定点儿的送到她的嘴里。
这些是什么奇怪的药?秦羽落根本就不想吃这样的药,她想闭紧嘴巴,她奋力挣扎,她将强灌进她嘴里的药吐出来,任她怎么折腾。
到最后,那种药还是会一颗不少的强喂进她的嘴里,她会被迫吃各种药物。
这些药不会损伤她的身体,只是她的脑袋会开始疼痛。
每天夜里,秦羽落都会被头疼折磨的痛不欲生,她的脑袋像是随时会炸开一样,甚至到严重的时候,她会痛到用自我伤害来转移注意力。
秦羽落知道,现在她吃下的每一颗药,都在损伤着她的神经,作为医生,她知道,以后她神智清醒的时间会越来越短,她的精神会渐渐失常。
直到最后,到了她自己也无法控制的地步,就是她变成一个真正的疯子的时候……
秦羽落总是会一个人偷偷的躲在角落哭,更多的时候,她会目光呆滞的盯着观察玻璃看,只是那双空洞的眼睛里,依旧会流泪。
她不想变成一个疯子,秦羽落不想变成一个精神病。
她会慢慢的忘记所有人,她会失去身体的控制能力,这药物的副作用除了会让她的头生疼之外,秦羽落不知道她还会不会有什么别的不好的变化。
会变的痴傻,还是会变的狂躁?会变成一个沉默的自闭者,还是变成一个危险的杀人魔?……
无论是哪一个,都不是秦羽落能承受的,她想要清醒的活着,想要记忆清晰的活着,至少……要让她在清醒的时候,去见陆启然最后一面。
她还有好多的心里话想和陆启然说……
秦羽落好想告诉陆启然,她真的很感谢他曾经出现在她灰暗的生命中,在那段最难熬的时间里,尽管他也曾给过她伤害,可她仍旧不后悔,曾经那么真挚的喜欢过他!
看着隔离室里与他直勾勾对视的秦羽落,对着身后的崔志杰问道:“秦羽落最近怎么样?”
崔志杰看着手中的观察记录,幽幽道:“精神有些崩,那些药物的副作用太强。”
脸上表情有些许愉悦,照这样下去,秦羽落迟早也会变成一个和他一样的“失败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