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派员一行观摩完警备营,要赶去与周佛瀚密谈。马秘书站起陪着他们往外走。
楚远乔亲自将这一行人送至大门外,微笑着与他们挥手告别。直至他们的汽车走远,远得再看不见了,他还站在那兀自发愣。
“人家都走了,有什么值得你这样?……哎,你在瞎琢磨啥?”
武山赟走上前推他,他没动。
武山赟怼笑道:“吕七是特派员,你也没想到吧。你和他没几句话,好像不太高兴?你倒是和马秘书聊得欢,就不怕吕七挑你理?”
“吕七代表重庆来上海,确实是很出乎意料。”
远乔点头,“吕七,在重庆混得比在这好。当初,军统莫令坤将他指派给我做联络员。我并非因为他个人对他无感,而是对整个军统本就没兴趣。他如今今非昔比,恐怕也不想谈以前的事。正因如此,我不想与他太络。”
国民党好大喜功,抗战胜利后,未见得还会与**合作。他自己是**地下党,远乔未雨绸缪想得深,他不想再受军统“重用“,不想与吕七靠得太近。
“为让周佛瀚主动提供益力多报,甚至军作战部署及绝密,重庆方面不惜代价会答应他的要求。”
远乔心里很不爽,狠狠一拳砸在桌上,
“周佛瀚投机卖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必须受到人民的审判!他与重庆政府搭上线,无论军失败与否,他都能站在战略制高点,拥有特权与地位。这,太不公平!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怎能让这汉卖国贼逍遥法外?”
“周佛瀚不是傻子,重庆政府没给他足够的好处,他不会轻易拿出实在的东西的。为撩到报,重庆方面必然会答应他一些过分要求。”
武山赟目光凝重,面色一沉,
“眼下,还有什么是更迫切的?当然是战局!太平洋战场上,美军捷报频传。军的几处军事要塞,国民政府军久攻不下,重庆方面自然是着急的。唯有一鼓作气拿下军的王牌军,打败军的最后防御,才能取得抗战的最后胜利。”
军在太平洋战场失利,受到美军海军重创,为了挽回颓势,他们更加重了在中国战区的防御。
“上级组织命令我们,既要促成重庆特派员与周的会面,又要防止周的狼子野心,防止他利用重庆方面投机取巧。”
楚远乔顿一顿,又道:
“接下来,周佛瀚会有一些动作。咱们必须掌握他与重庆方会谈的要义,尽可能取得他与重庆方面的证据,……山赟,多多与吕七联络。在特派员离开上海时,你要争取与吕七同行去重庆。”
“你让我去重庆,我就必须去吗?”
武山赟薄唇紧抿,本来嬉笑的脸突然暗淡下去,
“你不是不知道,我很讨厌重庆,讨厌他们的官僚,为什么要让我去?”
“你,比较合适。”
远乔黑眸瞥他一眼。
武山赟瘟怒的脸,他不太明白,这饶怒火从何而来。
远乔不退让,“你是组织的一员,冲锋陷阵都不怕,你会怕去重庆?”
“你最早来找我,希望拉我进抗战队伍。那时候你一定调查了解过我,知道我憎恨国民政府,你让我跟他去重庆?”
武山赟顿一顿,压下喷薄而出的怒火,“况且,我和语霓的婚期将至。”
“哦,你们好事将至,恭喜啊!”
远乔知道了原因,也并不生气,
“你们俩走到今确实不容易。不过,这好像不妨碍你执行公务吧?你该结婚就接,你可以带上语霓一起去,当作你们结婚的蜜月旅校”
“你啥,蜜月旅行,这也能行?”
武山赟一滞,狠狠瞪他一眼,“去重庆,好比到了龙潭虎之地。我还带上语霓一起去那,莫不是疯了?”
“哎,兄弟别反应过激!去重庆,不需要你打打杀杀,就是去逛一逛不行?我是刚刚看到吕七,而且,他还是个念旧的人,我灵机一动,才有了这个想法。”
远乔轻拍他的肩膀,“以吕七和你的关系,他肯定愿意拉上你这好兄弟的。你以军统上海特工的份去,你只需将重庆方面给周佛瀚的文书带回来,……不费你一刀一枪,能有什么危险?”
武山赟一噎,“这,真能行?”
文书带回是不错,当然,不能直接给周佛瀚。取回重庆方面的文书,自然是有特别用处的。
这,远乔暂时不能。
远乔又道:“以吕七对你的兄弟谊,他肯定愿意你跟他一起去的。事不宜迟,你继续多联系吕七,……我,去向上级组织申请,让你去重庆执行任务。”
远乔这样,武山赟再不话。这一趟重庆之行,需要足够胆大心细,遇事不胆怯的人。
如果,真让顾语霓与他一起执行任务,……
嘿嘿,有美人作陪,他想想都乐,干嘛反对,自然一百个赞成。
“你设想得好的,你别怪我给你泼冷水。对周佛瀚来,这事至关重大,一定会派他最信任的心腹去。譬如,胡生,……还记得和重庆方面联系,是胡生去的。”
武山赟抬眸,不能不提那胡生,
“他是周氏夫妇信任的密友。他要是去,比我可合适多了。”
“这,看我们怎么作。”
远乔不急不忙,有成竹,
“那位胡先生啊,在我太太的货运行做账房。他好像很喜欢,做得不亦乐乎。你且先准备着,……剩下的事,我与马秘书好好聊一聊。”
“嗯,楚团既然这么,我还能什么呢?……我实在的,在上海呀许久了,呆得有点腻味了。还没去过重庆呢,要是有语霓作陪,我倒很想去那看一看。”
“嗯,瞧你那点出息!”
远乔嘴角一抽,
“开口闭口就是语霓,语霓的,……嗯,被她吃的死死的!”
“嘻嘻,不劳您费心,鄙人乐意!”
武山赟笑得很开心,心里有了语霓,就拥有这世间的美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