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是个路痴,找了半天她才到了顾圆的公寓,喘着气,满脸通红的按着门铃,她从一楼爬到了五楼!
很久,门都没有人来开,纪念耐不住担心,忍不住推了推门,发现门并没有锁。
她推开门,进了。
晚夏,天气算热,但进公寓后纪念就感觉一种阴冷,让她不禁打颤。
光线昏暗,应该是拉上了窗帘,让她看的不大清楚她家的环境。
抱着肩,转了转了,还是拉开了窗帘,一大片光亮涌进来,纪念不适的揉着眼睛。
公寓不大,两室一厅,很干净,白壁黑沙发,一桌一液晶电视,十分单调简约,与家具城的房间有得一比。
纪念敲了敲顾圆的房门,另一间房是书房。
等了很久房间里没反应,纪念担心出了什么事,等不及就转了转把手,不出意外,门开了。
只见顾圆虚弱的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狰狞,做着噩梦,嘴里不断嘀咕着,纪念急忙去客厅拿水,却发现冰箱里只有矿泉水,没办法,她已经病的神智不清了。
纪念费力的半跪在床上,手里拿着水和药,担心叫着“顾圆,醒来吃药。”?
顾圆知道有人靠近她,但她一点力气都没有。
纪念没办法,放下手里的药和水,喘着气,费力的半抱着顾圆,让她好半躺在床上,可………
顾圆闻到了纪念身上的气味,那是白玫瑰的香气……
眼睛猛然睁开,眯着眼,满脸质疑是不是她,出口的话是“你怎么在这”像是冰冷又刺耳的质问。
纪念被吓的一时说不出话来,她是没有经过她的同意擅自进入房间的。
“快说。”不容置疑的语气,说完就更有力的压制住不断乱动的纪念。
“我是来给你送药的。”纪念梗着声音,红着脸,这重量难以言喻……
顾圆看着纪念红透的脸蛋以及那雾蒙蒙的眼睛,满是水汽却十分纯净……
纪念瞪大了眼睛,浑身僵住般,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顾圆,你认错人了。”纪念带着哭腔恐惧的大喊,不管不顾的咬住顾圆的耳朵,她要她清醒……
顾圆像是感受到了痛感,顾圆停下,脸放在她的颈脖里,没有再对纪念有动作,只是趴在她的身上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般。
纪念心跳的很厉害,捂住被咬肿的嘴,又安慰的呼出紧张感,松口气,等到身体恢复力气了,搂着她使劲的翻了身,撑着她的胸口爬了起来。
看着一脸平静的顾圆,猜想可能是做噩梦了。
纪念找到撒落的水和药,直接把药喂入她的嘴,顾圆这时候却非常的配合,咽下了药,纪念揉揉发酸的手臂,看着窗外的天色,想想她已经吃了药,应该没事了,低下头在顾圆的耳边说到,“天黑了,我先走了。”
刚站直,手腕就被大力扣住,一拉,纪念的头撞到了一堵肉墙,“顾圆,你是不是已经清醒了”
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纪念挣扎,可一乱动,她就全身的压制住她,藤蔓般手臂不断收紧,有如陷入淤泥,越动陷得越深,无果,她就被困禁在她的怀里。
挣扎累了,纪念想着等着顾圆睡熟了,那时候应该就会容易挣脱,可等着等着,她却在顾圆温暖的胸口下睡意袭头,最后受不住困意的诱惑,睡着了。
房间里的呼吸声逐渐平稳有规律……
纪念一天都在神游发呆,冒着被炒鱿鱼的危险,好不容易熬到了下午,谁知道……
当时纪念正在换衣室换衣服,护士长大力推开门,“砰”的声音还没停,就听见,“白护士,你留下。”
护士长直接下达命令,还没等纪念问原因,就急急忙忙的离开了。
看着这紧急情况,纪念大概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认命的重新换上护士服。
“应该又有一场突发的手术,纪念,辛苦你啦。”旁边的小护士对纪念拍拍肩。
“好的。”纪念有气无力的答着。
“别不高兴了,你记住你是去长见识的,我们连一次大手术都没办法参与呢?护士长这是在给你开小灶呢哈。”另一个小护士蹦蹦跳跳的收拾着自己的东西。
“我只能选择听你们的风凉话。”纪念用夹子夹好护士帽,撸撸刘海,盖好那块胎记,又关好柜子。
“去吧,我们不会等你的。”说完就笑嘻嘻的结伴离开了。
“纪念,你到底在搞什么,手术快开始了,还不过来。”护士长在门口大吼着,恨不得用眼神杀死纪念。
真是对她哪哪都不满意,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奚落她的机会……
纪念下垂着眼皮,哦的一声,快步走了过去。
进入急诊室的时候,大家都准备好齐整代发,十分严肃的等待着病人的到达,像是战士打枪前的屏息以待,千钧一发,纪念也不敢稍微松懈。
站好位置之后,纪念余光偷偷扫向旁边的年轻医生,其实不止她一个人看她。
她在这群年纪较大的医师中显得格外不同,虽然带着口罩,但年轻气盛却又有胜券在握的成熟感让人无法忽视,当看清楚的时候,她也在盯着她……
只听见哐当一声响……
那双眼对任何人和事物都十分冷漠,就如性冷淡一般,漆黑空洞,当情绪不稳定的时候无异于残酷无情的杀手。
纪念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顾圆她在这家医院当医生……
“弄什么啊毛手毛脚的。”老医生的训斥声十分严厉,拉回了一脸震惊的纪念。
瞬时所有人看向纪念的目光都变得不屑反感。
纪念慌乱的蹲下去,手忙脚乱的收拾着。
“哪个科的啊?这么不小心……”立马有人附和着。
“等会进行手术的时候犯了错你担待的起吗?”
“是我不小心撞到地上的。”顾圆清冷的声音像是扑灭熊熊大火的灭火器,吵闹声刹那停止,说着就弯腰捡掉在地上的手术用具。
“你别弄了,小心割手。”
顾圆皱眉,抓住纪念的手,怕被摔碎的药剂玻璃渣割到她。
所有人的脸色变得古怪吃惊。
这时,护士长圆着话,说好话挽救场面。“不好意思啊各位,这实习生没见过大场面,第一次参与这么严重的手术,过于紧张和激动了。”
老医生看出其中猫腻,顾圆和院长的关系不可说,但医院内人尽皆知,看在顾圆的面上,也就没有一直抓着不放,“下次注意点。大家都集中注意力。”
领导都发话了,大家都心照不宣。纪念尴尬的挣开手,眼皮低了低,“谢谢。”
顾圆顺势自然的放开纪念,“准备手术。”
不一会,走廊的推车声震着纪念的耳膜,只见满身是血浑身颤抖的人在多功能急救床上被苦痛折磨着,家属声嘶力竭的恳求声随着手术门的关起而被阻断,室内的医生护士快速冷静的准备开始手术,纪念咬紧牙关稳定心神,也开始为挽救这个人的生命做努力。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很多小时之后,“准备缝补。”顾圆机器般的声音命令着。
纪念擦擦汗,腿发着软,看着心电图机上的心跳逐渐恢复正常,不禁松口气,终于脱离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