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叶师简,灵隽倒是又想起了之前借用云柯梦海传送时感受到的异样之前她摸不着头脑,但现在叶师简冒出来了,还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她莫名就觉得,也许此事与他脱不了干系。
“等空闲下来了,我得去云柯梦海查探一番……叶定光可还在里面呢,万一他被云柯梦海的变化影响出了事,有些秘密可就永远也得不到解答了。”
将这件事情记在心中,灵隽继续看资料。
在林玉澄与叶师简之后,她又看见了几个熟悉的名字,苏清淮、荆虹赫然在列,而龙应云很可能和她一样弄了个假身份参赛……也许这一次龙渊论剑之行,也将会是他们时隔多年后的再次聚首呢。
待她将心神从玉简中抽出,一直在旁喝茶吃果子的宛昕魔使又开口了:“接下来的比试将会在邪月宗宗域内的越鸿山举行,这一次三千人里选一千人,你肯定不会落选,但……”
灵隽抬眼看他,“森罗殿想要争夺首席之位?”
宛昕魔使:“有这机会,谁能不想呢?”
这倒也是,对于一个多年在走下坡路的宗门而言,年轻一辈能拿下一个毫无争议且含金量颇高的首席之位,对提升宗门形象、振奋宗内人心是能发挥出极大作用的,要不然森罗殿这样一个大宗,何必对她这么客气呢?
即便想要招揽,也不会选在现在,而是会再等等。
灵隽思索片刻,说道:“你们希望谁能拿下首席之位?”
“你是我引入宗门的,你获得的成就越多,我在宗内的地位也会水涨船高,我当然支持你。”宛昕魔使坦然道,“但毕竟你入宗时间还短,宗内有些人吧,还是希望桓苇或是詹希文能拿下首席……”
灵隽无声地笑了笑,骨节分明的手捏着玉简把玩,整个人散发着阴晴不定的气息,让宛昕魔使谨慎地闭嘴没有继续说下去。
“你希望我给这两位兜底?”须臾,她才悠悠道,“我……当然是没什么意见的,森罗殿对我还不错,我以后也多得是展现实力的机会,帮这个忙也不是不可。但你们最好还是和那两位好好说说,毕竟……”
她又似笑非笑地看了宛昕魔使一眼,“打铁还需自身硬,我当他们是自家人放放水无妨,其他人可不会这么觉得。”
宛昕魔使心想,哇你还真够狂的,这就认定了自己有拿下首席的实力,还能用“放水”这个词……
算了,反正暗渊没意见的话最好,总能拿去应付那些逼他来让她表态会退一步的人好。
真是,暗渊都已经是自家人了,那些人还分得那么清楚,脑子里都塞了什么东西……
说完正事之后,唯恐她突然翻脸,宛昕魔使连忙找了个理由迅速离开,殿内就只剩下了灵隽一人。
灵隽其实只是吓唬吓唬他,并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森罗殿想得倒是好,不仅要她给自家亲儿子亲女儿垫脚,还要让她给他们兜底,一股小家子气。
不过,事态究竟会如何发展,那也不是森罗殿能决定的,说不定赛制会让他们的这一番算计落空呢?
她可就等着了。
玄天洲内最后一场比试,在越鸿山内举行,但因为距离上一次比试不远,无论森罗殿、邪月宗、振羽台宗域,被公示出去的几千部秘法的影响力仍在持续发酵,相比于一场烈度不够高的比试,那还是关乎自身利益的秘法更值得讨论。
因此,当越鸿山比试结束,比试结果传回之时,大多数人才恍然大悟对哦!我们玄天洲的海选赛结束了!接下来就要去云梦泽参加预选赛了!
首席晋级的是谁?三大势力分别有多少弟子晋级?晋级弟子主要分布在哪些区间?
其实这和他们没什么关系,但是这年头就算是八卦也得有点技术含量,如此绝佳的品评三大势力的机会,谁又会轻易放过呢!
森罗殿宗域,一间酒楼中。
“首席是邪月宗的楚逸琛楚天骄!”
“次席是森罗殿的剑修暗渊!”
“一千个晋级名额中,邪月宗占三百一十二个,森罗殿有三百零一个,振羽台是二百九十三个……”
“唉,咱们散修里只有九十四位晋级的。”
“什么!居然还有九十四位,这已经很难得了!也不想想过去的一些比试,那些能和大宗天骄媲美的一个巴掌都数得过来。”
“……倒也是,不过为何这次散修来了个大爆发呢?”
众人议论纷纷。
有人说:“那是因为龙渊论剑规矩森严,裁判乃是玉德府、九畹谷出身的儒修,基本没有弄虚作假的可能以前的一些比试中,许多散修就是因为没有靠山没有门路才被淘汰的。”
有人却认为:“应该是因为元泽秘境群的关系吧,虽然元泽秘境群很危险,但里面确实有不少传承,咱们散修也有不少人在里面有所收获。”
“嗯……我觉得还是因为以前那些比试都是几大宗门、某几个域、洲联合举行,知名度上比不得龙渊论剑再加上龙渊论剑预热了多久,这世上就没有哪个修行者不知道此事,以前不想参加比试的散修也参加了,总能淘出些真正的英才。”
……
众说纷纭,似乎哪个都有道理,但在哪个因素起的作用更大这一点,谁也说服不了谁好在他们也只是将之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并不真的想要探索真相,因此也没有闹得不可开交。
“有没有放出越鸿山比试的灵影啊?我不求别的,就想看看首席之争那一场的斗法灵影!我暗渊大人怎么会惜败于那个楚逸琛!”
“唉,我想看看桓苇真君的……她只是十强,究竟是谁打败了她,让她无缘四强的?”
“詹希文更惨,他连十强都没进,失望。”
“去尘嚣阁看看!说不定有卖呢!”
讨论此事的修士正要去尘嚣阁,酒楼掌柜却笑眯眯地走了过来,从袖中取出一枚玉简,“不必劳动诸位贵客,老夫知道诸位今日定是想要买了过来,诸位还请安坐,老夫立刻打开灵仪。”
“掌柜仁义啊!”
“掌柜太贴心了。”
“小二,给我们这桌加几盘菜,再上一壶酒,观看天骄斗法,就得有好酒好菜陪衬!”
“对对对,我也要!”
……
掌柜听了这话,笑得脸上的皱纹都更深了几分。
片刻之后,灵影被投影在原本用来说书的戏台上,众人也不忙着议论了,纷纷集中精神观看。
越鸿山比试共有两轮,分别是团体战与个人战,第一轮团体战是混战,场面十分混乱,也没有多少展现个人风采的时候,是以掌柜并没有购买那部分的灵影,只买了个人战的。
个人战自然就是一对一擂台战,因为是随机分配对手,有些战斗过于悬殊,没什么观赏性,也没有被收录有一些势均力敌或是绝地逆袭的就很有戏剧性,水平也很不错,所以评价更高。
第一场战斗双方是詹希文与邪月宗一位天骄,两人实力相差无几,但邪月宗那位天骄身怀一种特殊血脉,因此过往大多数人都认为他比詹希文更强但这一场比试的结果却颠覆了这一认知。
在战斗中,詹希文受到特殊血脉的影响,一开场便落入下风。但他没有轻言放弃,打得十分顽强,接连施展出了几种高深的自创秘法,将胜利的天平一点点拉向他这一边。
那位邪月宗天骄前期轻视詹希文,但几次失利后也反应了过来,一度曾将詹希文打得几乎丧失反抗之力,差一点就将胜利收入囊中可惜最后还是棋差一招,遗憾落败。
这一场比试看得众人连连叫好,不过倒是没有人往戏台上丢赏钱谁敢“赏”这些天骄啊!
酒楼中的修士水平参差不齐,在战斗中时有不少野生解说为看不大懂的人解说,有人说得大差不离,有人却是在胡编乱造,但不论如何,这一场比试足够有话题,足够有戏剧性,即便并不能看懂两位天骄一招一式的真意,也极具观赏性,值得一个满堂彩。
……当然,那是他们不知道,在个人战一开始就遇到了势均力敌的老对手对詹希文而言是多么坑爹的一件事情他这次总排名在五十开外,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在这场比试中暴露的底牌太多、受的伤没有痊愈。
灵隽表示很赞。
第二场斗法的灵影紧接着也开始了,这一场比试双方分别是振羽台、邪月宗的两位天骄。
因为和森罗殿宗域没什么关系,观战时的气氛不如先前那么激烈,不过众人也更为客观,几个瞎比比的野生解说被捂住了嘴,另外几个眼光不错的野生解说轮流解说战况,让众人在观战之余也能学到新知识这风气还是被之前的秘法公示带起来的,否则谁会乐意点拨别人啊。
“振羽台是羽族势力,羽族早年也是妖族一脉,但后来因为内部纷争,一部分羽族愤而脱离妖族,另一部分仍留在妖族。为区分二者,人们常称离开的羽族为羽族,留在妖族的羽族为妖羽族。”
“羽族迁居玄天、蓬玄二洲,分别建立了振羽台、凤麟海两大势力。羽族天羽王在进阶大乘之后,创造了一种秘法,可在潜移默化中改变羽族血脉,以示羽族与妖羽族不共戴天,连祖宗血脉都不愿意共有。”
“改变血脉之后,羽族总体天赋比以前提升了不少,最明显的提升就体现在天赋神通之上羽族在觉醒之时获得失传的高阶天赋神通的可能性比妖羽族更高。比如现在上场的这位振羽台天骄,他的天赋神通应该就是失传已久的五色神光……不过比起传说中无物不刷的五色神光,他这应该是有所削弱的。”
……
这一场斗法也十分精彩,最后是振羽台的天骄获胜,众人一边看着战斗,一边听着解说讲解,倒是比上一场看得更加透彻了。
接下来的几场比试也同样精彩,胜者名副其实,败者也虽败犹荣,其中有一场是森罗殿天骄桓苇真君的这位在暗渊出现之前毋庸置疑的森罗殿第一天骄,其实力半点不比她的名声弱,即便她的对手也是一个领悟了失传天赋神通的羽族天骄,却仍是以绝对的实力将对方碾压,看得众人热血沸腾,欢呼声甚至传出了酒楼,又引来了不少客人,将大堂内挤得满满当当。
酒楼掌柜的笑容更灿烂了。
虽说森罗殿是魔门,魔门对宗域内的修行者也好,凡人也好,都是十分冷酷的,但如桓苇、詹希文这等天骄,他们还年轻,没来得及干多少坏事,那些小势力修士、散修对他们仍是敬佩多过恐惧再加上人总有几分地域观念,森罗殿宗域内的人当然希望自家老乡更牛逼一点……是以,才有了这种现象。
“怎么还没看到暗渊啊,她不是第二名么?”
“笨蛋,都知道她是第二名,肯定有她的灵影啊,应该就是最后的首席之争了。”
“啊……我不想看见暗渊输啊!她是我心中的剑神,剑神怎么能输!”
“然而事实就是如此。”
……这时候,灵影切换时的光芒一闪而过,画面一变,出现在小空间擂台上的人立刻引发了一阵惊呼正是许多人心心念念已久的暗渊。
暗渊对面的是个陌生面孔,但在见到他时也有几个人认出来了此人正是此次玄天洲的首席晋级者,楚逸琛。
“楚逸琛!这难道就是首席之战?”
“不会吧不会吧,这么快就把首席之战放出来,之后的斗法灵影看着就没意思了啊!”
“……应该不是首席之战,你们仔细看看赛制啊!在个人战二十进十的时候,是要求车轮战的!这应该就是那场了。”
“这么说暗渊和楚逸琛竟然打了两场!看最后的结果,该不会暗渊两场都输了吧?”
“估计是了……唉,难得见我的剑神出战,结果两场都是输……”
“别吵别吵,比试开始了!”i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