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该死的老色胚,我们都五十好几了,不过在河边洗个衣服,竟敢偷窥我们,偷窥也就算了,还敢画下来,看我们不打断你的腿!”
一名衣衫褴褛满脸沟壑的老人被几名妇人围追,慌不择路一瘸一拐地避到了一行人的跟前,嘴里无奈地喊着,“谁有空偷看你们几个年老色衰的老婆子,老夫不过是在画你们身后的山,没嫌你们污了老夫的眼睛,你们倒先撒起泼来了!”
“画什么山,谁七老八十走上这么老远来这画山,我看你就是找借口,真是老不要脸!”几名妇人显然不信,抓着老人就打了起来。
老人忙抬手阻挡,画板掉在地上,被一名妇人无意一踢飞到了温少喧的跟前。
温少喧捡起一看,发觉画中景色栩栩如生神色兼备,真只画了山景并无几位妇人,忙上前阻止,“各位,这位老先生真的没有偷画你们!”
“关你什么事,也来掺上一脚,我看你也跟他是一伙的!”几名妇人不听劝,抓着温少喧的头发一起打。
温少喧一文弱书生哪是干惯了农活的妇人的对手,又不能对妇人们用毒,被卷入其中无法抽身。
沈允吾见此,稍显不耐地开口,“都住手。”
妇人们根本不听。
沈允吾手间凝聚内力对着不远处的树就是一掌,树猛然断裂,砰的一声砸在了地上,溅起了一地沙土!
几名妇人都被这声响吓得不敢动作。
沈允吾淡淡地看向几名妇人,“我不管此事究竟如何,但你们现在打的人是我的夫君,若再动他一分,我可就真不客气了。”
温少喧赶紧趁此将手中的画板展示给几名妇人看,“各位请看,这画中只有山景,真的没有你们,都是一场误会。”
几名妇人犹豫着看去,发觉画中真没有他们,一时有些尴尬,“谁知道是不是他故意不画,想掩饰真实目的。”
老人听这话不乐意了,“我说你们这几个老女人能不能回家照照镜子,这山比你们好看多了,老夫才不屑看你们!”
“你这老头子怎么说话呢!”几名妇人又欲动手。
沈允吾一个厉眼扫过去!
几名妇人的气势顿时弱了下去,叫嚷了一句算你今天遇见贵人了,就骂骂咧咧地结伴走了。
温少喧忙搀扶起了老人,“老先生您没事吧?”
老人却一把推开了温少喧,“老夫能有什么事,倒是你多管闲事,不过是几个老女人,老夫还没放在眼里!”
秦乐不忿走近,“我说你这老头什么态度,刚才要不是我三哥三嫂出手救你,你早就被她们打死了!”
老头冷哼,“谁说老夫会被她们打死!”
秦乐还想再反驳。
沈允吾径直跃上了马车踏板,“不管你打不打得赢,此事都已告一段落,我们还要去十里外的庄园,你爱上哪就上哪去。”
老头一听到庄园二字,心头一喜,这下晚上住的地方不愁了,扒着车轮叫唤了起来,“你们这就想走,那老夫的腿怎么办,刚才可是被你的夫君踩了一脚,现在都瘸得不能走路了!”
秦乐顿感不可理喻,“你这老头是真不要脸,我刚才分明看到你一瘸一拐过来的,我们好心救你,你还想赖上我们?”
老头一脸无赖,“老夫不管,反正这腿就是那小白脸踩瘸的,你们若不带老夫去那庄园养伤,老夫就拖着你们不给走!”
沈允吾面色骤沉,瞬间拔剑出鞘,“既是如此,那你就长眠于此吧!”
温少喧见此微惊,忙唤,“红芙!”
沈允吾稍显不耐地看向温少喧,“怎么,杀不得?”
温少喧温声安抚,“你我本就是来温养避事,无谓徒增杀孽,反正老先生也受伤了,不如带回庄园修养几日,也算是行善事。”
沈允吾被温少喧含着请求双眸盯得心软,面无表情地收剑,掀帘走入了马车。
温少喧知沈允吾这是答应了,扶着老人进了马车。
秦乐虽心中不愿,但也不敢说什么,也带着不忿进入了马车。
马车内轻松的气氛霎时因老人变得僵滞,一行人在夕阳十分到了庄园。
沈允吾率先走下马车,就见无数红芙蓉花开在小道两侧,颇为诧异,一步一步走入,渐渐看见到了尽头的庄园门,犹豫着钥匙打开一推,门内赫然也种植着许多红芙蓉花,连走廊的廊柱上也缠绕着许多红芙蓉花,愕然顿住。
秦乐不住惊呼,“这庄园怎么到处都是红芙蓉花啊,春日红芙蓉花不是不开,京城里所有的红芙蓉都是从温热之地运来的。”
“许是请了技艺高超的花匠悉心打理。”温少喧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眉间渐蹙,别有深意地看向沈允吾,“这庄园主人可真是爱红芙蓉花……”
沈允吾没想会被花一荻摆了一道,尴尬地笑了笑,不知该作何回应。
温少喧看着天色将黑,没有继续追问,沉着脸走入了庄园。
康子忙把行礼搬入了庄园,麻利地为众人选好房间整理好后,先将秦乐迎到了西厢房,又把沈允吾和温少喧迎到了东厢房。
沈允吾看着康子只为她和温少喧准备了一间房,意识到今晚要和温少喧一起睡,因忘了与温少喧曾同过房,发觉如今已没什么能阻止两人圆房,也不能让温少喧一正常的男人一直过着清心寡欲的日子,一下紧张了起来,慌忙想逃,“这……天都快黑了,我们就带了康子一人,让他一人做饭太累了,我帮着去厨房看看有什么能吃的。”
温少喧却抓住了沈允吾的手腕,“我和你一起去,你本就畏火,万一又烫伤自己怎么办。”
沈允吾的脸更红了,一时不知所措。
这是老人不合时宜地插口,“那老夫要吃菌子,听说这山清水秀之地的菌子特别清甜可口。”
沈允吾顿觉无语,“我说老先生,我们带上你已是容忍,你还要指定吃什么?”
老人满脸理所当然,“如果你们不给老夫做,那老夫就算伤好了也不走,就一直赖着你们。”
“你!”沈允吾怒极。
温少喧忙拖着沈允吾往外走,“算了,就依老先生吧。”
沈允吾怎么也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忍让那老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