询问了几个人后,海北基本可以肯定,袁新安那晚放学后先其他人一步离开了学校,而且所有人都说他并没有处女朋友,所以也不会是因为跑去约会而耽误了回家的时间。
回去的路上海北依旧想着那些问题,他对乔一南说:“去柳玉路,我们再去一次袁新安出事儿的地方。”
乔一南挑头开向了柳玉路。
车子开得很慢,海北看着沿街的每一个商铺,突然他想到了一个问题,时间、地点、慢长信号的灯十字路口。
“停车!”
乔一南将车子停好,海北马上冲下了车。
车上何晓疑惑的看着海北:“他去干什么了?”
乔一南摇了摇头:“他肯定是想到了什么,我也去看看……”
城南的一栋房子里,穿连帽衫的人轻轻的坐在床边,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电话的铃声打破了房间里的寂静,他看了一眼号码,不由的蹙起了眉头。
“喂,出什么事儿了?”
“韩仁出现了。”对方的声音有些急切。
“他在哪儿?”
“我还在查,但我可以肯定,他见过老袁,就在徐峰死后。”
“什么?”
连帽衫突然站了起来,纷乱的思绪让他有些不安,很多不可控制的事情让他变得十分无力:“必须想办法除掉他。我有一种感觉,韩仁并不像我们想的那样,而且如果我们不除掉他,他接下来肯定会做出更疯狂的事儿。”
“好。”
“还有,查查他除了联系过老袁以外,还有没有联系过其他的人。”
“怎么会?他不可能知道其他人的联系方式。”
连帽衫的眼睛眯成了一道缝,他说道:“不,虽然你没告诉过他,但不等于他不知道。”
“好,我一定盯住他。还有老袁的案子我已经按你说的去做了,警察那边也在查。”
“那就好,警察查老袁的案子并没什么不好,这样以来,他们就没有精力去顾及其他的事儿了。”连帽衫露出了狡诈的笑容……
市迎宾馆的宴会厅里,宴会已经进入了高潮,远洋集团的庆功会永远都是热闹非凡的。张成林拿着酒杯,他给孟洁发了邀请函,却不知道这会儿人到了没有。
不远处,孟洁正与一个官二代打得火热,张成林不想节外生枝,只得停下了脚步,正巧穿着米色晚礼服的汪小红独自一个人坐着。
“小红啊,怎么没去跳舞。”张成林一屁股坐了下来,笑容里带着长辈的亲和。
汪小红面无表情的看着张成林,至从父亲死后,她已经习惯了一些人的貌合神离,也更知道对你笑的人,往往都会在你的背后捅上一刀。
“张叔,我都快没工作了,还能笑得出来吗?”
张成林呵呵一笑,卸下了身上的伪装:“小红啊,听叔一句话,回家拿着红利过日子不也是一样的吗,你爸才是真正的聪明人。”
“聪明,聪明也不会落下这么个下场了?”汪小红感叹的说。
“不。”张成林摆了摆手:“你真以为王明是因为环北的事儿才动的手。你错了,你们结婚前老汪就已经把王明的身世查得清清楚楚了。还有那个吴茉莉,那可是个惹祸的妖精,曲强到底为啥要杀她,我到现在都没搞明白,就更别提老汪和王明那档子事儿了。”
汪小红蹙眉,“张叔,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啥意思,就是觉得这事儿跟老汪手里一个东西有关。小红你大概不知道吧,老汪虽然不在远洋了,但手里还留着远洋很重要的东西……”
张成林的话说到一半,就见孟洁已经朝他这边走了过来。
“张总,谢谢您的邀请函,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陪您跳一支舞。”
“有有,这是我的荣幸。”
两人携手走进舞池,留下一脸茫然的汪小红,还在继续思索着张成林和孟洁的话。
十几分钟前,她坐在靠窗的位置,那时孟洁走到她身边,并没有坐下,而是靠窗站着,假装欣赏着外面的美景。这样的情况足足维持了两分多钟,孟洁突然开口说道。
“你怀孕的时候,王明托我买了不少进口的保建品。”
这个开场白让孟洁有些意外,她记得在儿子的满月酒上见过孟洁,那也是她们第一次见面。
“后来我听说,他还托人买了不少进口的婴儿用品,还有玩具……”
汪小红并没有回孟洁的话,只是默默的听着,在她的记忆里,玩具和婴儿用品有一些是王明买的,但她怀孕时的保健药几乎都是曲强买的。
“其实我见过吴茉莉几次,那个女人不简单,当然死的也不简单。”
“你什么意思?”汪小红终于开了口。
“没什么意思,只是感叹很多事情都不像大家看到的那样,而大家其实并不关心真相。”
孟洁走后,她便换了地方,直到张成林坐下说了那样一番话。
“嫂子。”宪子华的声音让汪小红的思绪回到了现实。
“子华。”汪小红对宪子华的印象并不好,她认为宪子华是那种很典型的哈巴狗,谁有权利就跟在谁的后面。平时她很不屑与这人说话,但今天不同,她有太多的疑问想要搞清楚。“我想见见王明,听说他的手术挺成功的。”
“哦,那我问问他。”
宪子华的目光一直落在舞池中央,汪小红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心不在焉。
“还有,如果他想见见孩子,我也可以带去,但是要等着他好些呢,总不能把孩子抱进病房吧。”
“好,这事儿我明天就去办。”
往事就如同今天的舞曲一样,绵长的盘旋在汪小红的脑海里,那张让他又爱又恨的面孔变得有些模糊了。时间确实是个神奇的东西,它即便不会让那些伤得痛过的过去消失,也会让那些都成为一种习惯。
习惯了,就会不痛了,因为心已经麻木了……
庄忆山下了电动三轮车,付了车费,三轮车“突突突”的走远。这里还是老样子,一样的荒凉,一样的没有生气。
走在雨后泥泞的山路上,他手里那束粉红色的玫瑰娇艳欲滴,他的心情并没有因晴朗的天气而变得愉悦,反而愈来愈沉重。
母亲这个词跟家一样,于他而言都是越是靠近,就越会觉得恐慌。他把玫瑰花摆放到满是杂草的坟包前,看样子这里已经许久无人打理过了。
“妈,我来看你了。”
庄忆山靠着母亲的坟眺望的远方,那个方向应该是他小时候家的方向。以前他总觉得这里离家很遥远,现在有了电子地图才发现,其实并不远,只有几十公里而已。
几十公里的距离,将母亲与他隔绝了这么多年,也将他的心尘封了这么多年。
周围杂乱的风声像是给了他一个回应,于是他继续说道:“妈,前些年我就想着,要不要给你换到城郊的墓园里。墓园我都选好了,但又怕你不喜欢,你喜欢安静。可这些天我总能梦到小时候的事儿,那时候你总是哭。现在我想一想,你那时候也许不是喜欢安静,你应该更喜欢热闹才对,你总是躲在屋里,是不想面对那些你不喜欢的人和事儿吧?”
突然庄忆山被杂草中的某个东西所吸引,他扒开杂草,发现居然是个香炉。香炉里有未燃尽的香柱,现在已经被雨水泡得发白。
他认真的翻看着坟包的周围,几枝干枯的花枝散落在坟头,而花瓣已经化成了春泥。庄忆山捡起一个枯枝,看样子并不是玫瑰,倒像是地产的月季。
其实他母亲最喜欢的也是地产的月季,今天他走了好几个花店都没有买到,只得买了这种粉红色的玫瑰来代替。他有时候也不太明白,曾经那么普通常见的月季花,为什么会被进口的玫瑰所取代。
还有这里明明只有他知道,为什么会有人来祭拜。他想到的那个人,那个他梦魇的一部分,那个毁掉他整个童年的人。不,绝对不会是他。
他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电话没有接通,不久后他电话铃声响起,显示的则是一串长长的数字,一看便知是网络电话。
“喂,帮我查一个人。”
“你把信息发给我,我来查。你那边怎么样了?”对方问道。
庄忆山回道:“还算顺利,但是程序比我们预想的要慢很多,前几天我又看到那个警察了,他好像还在调查我。”
“你注意安全,那人的信息我查到了会联系你,你不要再主动联系我,你现在待的这个地方也尽量不要再来。”对方说完便收了线。
庄忆山警惕的看着四周,难道对方一直在跟踪他?但又一想,对方应该是在故弄玄虚,他一路走来十分小心,根本不会有人跟踪他。
祭拜完毕,庄忆山收拾了东西往山下走,没走出多远,一道闪光吸引了他的注意,他仔细一看,不远处的树杈上不知道何时被贴上了反光贴。
庄忆山本能的警觉起来,他凑到树近前查看,发现反光贴下还贴着一个便签,撕下一看,居然正是他要查找的人的信息,他攥着便签的手指泛白,心里莫名的不安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