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玦在岭梓小院里静静等着林澜青把一切都想明白的时候,到时候也就能够顺利在黑书第三页写上名字,解决这次的麻烦了。
在此期间,为了避免节外生枝,祝玦也把陈景给丢到了秘宗外面。
秘宗外面就是亿万大山,没有秘宗特有的路线,可以说是有着诸多凶险,以陈景废掉的修为,应该要不了多久就会告别人世了。
对于这次把陈景当作工具人,祝玦心里也是一点愧疚都没有。
林澜青待陈景颇为不错,但陈景为了自身利益,已经是计划出卖林澜青了,这是祝玦在秘宗的某些路上无意之中监听到的。
至于院子里的那些秘术典籍,祝玦也随意收拾了一下,又重新堆回了之前的那个屋子里面,被毁掉的那几本,也没有太在意。
反正这些都是自家师傅在幼年的时候逼着自己默写的,足足一百零八本,除了纪念价值以外,并没有太多作用,真正的原版还在另外一个地方藏着。
时间一点点过去。
秘术盗窃是发生在早上的事情,祝玦给了林澜青一个下午的时间来想清楚这件事并相信。
然而,到了傍晚,祝玦信心满满地来尝试将黑书第三页写上林澜青的名字,却是发现无论如何都无法完成。
“既然都能够调动灰色迷雾,为什么会无法写出名字?!”
……
“看来,我们对这个祝玦的感官,要进一步转变了!”李老脸色有些复杂之意。
而此刻,在他们的书案前方,摆着一封又一封的书信,这些书信都是陈景和婪皇朝的胜北将军府邸的管家的通信。
说到胜北将军,是如今婪皇朝新崛起的一家军方势力,也曾在北边和蛮荒一族的战争之中屡建奇功,正面击溃过蛮荒一族有名的很多强大血脉勇士,在蛮荒一族里威名赫赫。
也为婪皇朝稳定了北边的战局。
在如今的婪皇朝可谓是一位新贵。
而这位胜北将军在朝中党羽众多,背后更是当今的皇后娘娘,与皇后娘娘乃是表兄妹的关系。
可以说,如今的胜北将军,在整个婪皇朝用如日中天来形容都可以。
而很不巧的是,胜北将军在朝廷军方利益上和七王爷一家多有矛盾,期间发生的摩擦更是使得两家仇恨颇深,七王爷一家的子弟对于胜北将军敌视颇多,更是忌讳家中人和任何胜北将军一家的人有纠葛。
而陈景的这些书信,无不表明了他和胜北将军一家暗通已久,并且想要通过林澜青来对付七王爷一家。
这是让林澜青一众人绝对无法忍受的。
林澜青神色沉默,内心复杂无比,陈景去偷盗秘宗的秘术,比起投靠向胜北将军还要让他更容易接受一些,这样赤裸裸的背叛,让他的心脏感到无比压抑。
“看来,在这件事情上,是我们误会了祝玦师兄了!”林澜青端坐在塌上,脑海之中渐渐接受了陈景背叛的事实,并逐渐将这件难受的事情边缘化。
“祝玦师兄,能够这样好的处理,真的费心了!”林澜青淡淡道。
通过后续的一系列信息的收集,林澜青等人已经把整个事件都搞清楚了。
至于之前所想的,祝玦为了能够影响到太玄宗和秘宗的谈判,而选择牺牲掉陈景更是子虚乌有的事情。
“从这些书信里,能够看出陈景一直对一些高级秘术和玄术感兴趣,胜北将军府的管家也是以此来引诱他的,同时,他们也隐隐提到了秘宗的秘术,也就是说,陈景偷盗秘术早有预谋,并非冤枉!”
“在进行偷盗之前,陈景应该就已经提前去过岭梓小院周围踩点了,也就是那个时候,陈景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祝玦师兄发现了!”
“在之后,祝玦师兄应该经历了一晚上的犹豫和思考,最终才有了今日的做法!”
“先是将秘术置于院子地面上,又关掉了大部分的阵法,然后故意同我一起离开,使得陈景能够顺利进入岭梓小院,启动阵法,捉贼拿脏。”
“这样做,有几点好处,一是能够顺便警告对秘宗秘术图谋不轨的人,二是能够缓解近些日子来秘宗和太玄宗的一个紧迫关系,但最重要的还是第三点,在悄无声息之间解决了胜北将军埋葬在我身边的这个卧底!”林澜青心里都不得不佩服。
胜北将军府和七王爷之间的矛盾已经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类似于陈景这样的情况其实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若是光明正大地将陈景作为胜北将军府的卧底处决,必然会引起胜北将军府的警惕,产生后续一系列的麻烦。
而此次秘术盗窃事件,则产生了一个很好的烟雾弹效果。
“而且,陈景毕竟是我的家仆,做出这样的犹如门楣的事情,本该牵连到我,甚至进一步影响到王府的的声誉,但是,祝玦师兄似乎早已看破一切,将这起偷盗事件在陈景这个地方戛然而止,完全不提和我以及太玄宗有关的任何事情,这也间接将我们的声誉影响降到了最低!”
“给陈景定罪的方法,是通过一个检验谎言的宝物,但仔细一想,其实完全没有必要那么麻烦,只需要开启院子里的监控阵法,但为何连监控阵法都要关掉呢?原因很简单,不想留下太过确凿的证据,而是使得整个事件都偏向于模糊化,这样想以此来做文章的政敌,也找不到特别明确的由头!”
“若是我所料不差,祝玦师兄也不会真的审问陈景,要不了多久,就会将其放逐到亿万大山里!彻底结束这件事。”
林澜青花了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才将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都给弄清楚了。
此时曲曲折折,实在是太过复杂,如若不仔细分析,定然会陷入某个死胡同之中,只看到这个事件很片面的一面,最终完全不知事情之全貌真相。
“祝玦师兄也真是大胆,若是我们没有发现陈景暗通胜北将军府的书信,不能多想一层,怕是要恩将仇报,冤枉祝玦师兄了!”林澜青笑着摇了摇头,虽然损失了陈景这个家仆,但是,能够得到祝玦这样的好友,还是让他心情转好。
“但转念一想,其实祝玦师兄已经提示的很明显了,只是我近年来沉浸于修行的失败,脑瓜子已经愚钝,没能第一时间想到。陷害了陈景虽然能够解决太玄宗弟子的麻烦,但实际上也得罪了我们七王府,这笔买卖对于秘宗完全不划算,我与祝玦师兄又无冤无仇,总不能就为了平白无故多我这么一个仇敌!这完全不符合无敌之人的作风。”林澜青又进一步分析道。
此刻,林澜青又想到了今日上午离去之时,祝玦的提醒,“知人知面不知心”,那时还以为是祝玦师兄作为幕后之人的挑衅之语,现在看来,其实是在提醒他。
猛然,林澜青又想起来在测试谎言的时候,祝玦师兄故意问了他修为几何这个问题。
想来也是知道他一直深陷其中,心中郁结,才故意拿到明面上来,让自己直面此时,而非一直逃避。
“没想到,此行竟然能够结实如此之人!”林澜青总算是明白了祝玦“无敌之人”的称呼是怎么来的。
像祝玦师兄这样的人,若都当不起这样的称呼,又还有谁有资格呢?
“此人心思如此细腻,又难得待人真诚,不显山不露水,无形之间就帮我们解决了一个麻烦,且不求回报,当的上年轻一辈的俊杰啊!”此时此刻,连李老都不禁称赞道。
一旁的两个中年人神色惊讶,要知道,以李老这么多年的阅历,可是很少能够这般去称赞一个年轻人的。
“此次却是欠了祝玦师兄一个大的人情,明日早上我们再去好好感谢一番!”林澜青笑道。
……
随着时间一点点推进,午夜也越来越近,祝玦内心的慌张开始泛滥起来。
黑书第三页迟迟写不上林澜青的名字。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按照自己的计划,哪怕林澜青是一个愚钝之人,但是,在周围的护卫的提醒下,也该明白了次事件的来龙去脉才对,也是时候开始对自己产生敌意了。
而且,最奇怪的是,黑书的第三页,上面的灰色迷雾都可以操纵了,就是写不上名字。
这在以前还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事情。
以前要么是灰色迷雾无法操作,说明没有可供选择的仇敌对象,要么就是可以操纵,马上就写上了相应仇敌的名字。
“等等……难道是?!”祝玦猛然之间明白了过来。
“应该确实产生了一个符合黑书要求的仇敌,但是,这个仇敌,并不是林澜青!”祝玦皱起了眉头。
林澜青或许是已经成为了自己的仇敌,只不过,可能是因为某种不知道的原因,不符合黑书制定的资格,才写不上。
但是,不是林澜青,那是的灰色迷雾能够操纵的,还有谁呢?
自己回到洺玄界,也不过才短短一日的时间,除了计划好的林澜青,又还有谁可以成为自己的仇敌?
“难不成,是……陈景?!”祝玦想起了那个已经不知道被秘宗弟子丢在了哪个山沟沟里的工具人。
“不对,陈景仅仅只是一个家仆,怎么可能满足黑书的资格呢?”
“第三日的午夜已经快到了,也没有太多的时间给我去再寻找下一个目标了,只能去好好查一查这个陈景了!”
趁着距离午夜还有最后的几个时辰,祝玦发动起自己所有的关系,开始探查陈景的情况,只是奈何时间实在有限,陈景又仅仅只是林澜青身旁的一个家仆,没什么人关注,查到的东西属实有限。
不过,根据这些有限的信息,祝玦多多少少也能够确认一些东西了。
“从五岁开始,就是林澜青的家仆,一直从事端茶倒水的工作,如果是身份斐然之人,不可能这样委屈自己,修为只有灵基境十层,也不是什么天赋超绝之辈,被自己坑成这样,运气什么的,也谈不上,这么说来,这个家伙,很符合一种情况啊,那就是废柴逆袭流……”祝玦慢慢分析道。
“废柴逆袭流虽然有点吓人,但是,这也是要根据黑书拥有者的情况来判定的,自己情况并不远多强,所以,这个满足废柴逆袭流的,也不一定会很强。”
“而且,废柴逆袭流的失败几率很高,也不是每个废柴都能成功逆袭,走上人生巅峰,迎娶白富美的!绝大多数还是半路夭折死亡!”
“虽然,夭折死亡之后要重新选择一个名字进去,但是,只要这个陈景能活的长久一点,还是可以拖足够的时间,至少眼下的这个危机就能够度过去了!”祝玦这么一分析,心里也稍微松和了一些。
虽然,选择废柴逆袭流类型,不能一劳永逸,但至少可以延缓一段时间。
心中有了决定,祝玦再次拿出黑书,操纵着第三页上的灰色迷雾,慢慢形成一个名字:陈景。
至此,祝玦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这一次的黑书危机,虽然出了一些意外,但总算还是解决了!
“陈景不知道被秘宗弟子丢到哪里去了,我得去问问,赶快把人给带回来,不能让这家伙死了,不然,还得去找一个名额!”祝玦心中无奈,早知道最后会写上陈景的名字,他打死都不会放陈景走了,这陈景进到亿万大山里面,指不定能活几天。
“罗清师弟,你们把陈景给丢到哪个地方去了?”很快,祝玦就找到了他让处理陈景的那个秘宗弟子。
“祝玦师兄,你说那个家伙啊,我把他给丢到了黑云涧旁边的那座孤山了,以那里的环境,再加上那个家伙修为尽废,肯定活不过今夜的!”罗清向祝玦打着包票说道。
闻言,祝玦脸皮一抽,来不及多说什么,直接就赶忘往了黑云涧旁边的那座孤山。
这要去迟了,人就得真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