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乘风听到他在呼唤她的名字,脸上顿时露出了惊喜的表情,抬起眼却看到了他眼底深处的挣扎与压抑。
“乘风,离开我……”
容檀用着祈求的目光望着少女:“离我远一点……我不想再伤害你。”
“我做不到!”夜乘风眼神炯炯地望着他:“我们一起面对好不好?”
容檀一只手扶着额头,表情又在一瞬间变得痛苦起来,他在努力压抑着身体内的子蛊,声音喑哑:“不……我不能再伤害你……”
言毕,他当着重紫的面,把手中的匕首狠狠地扎入自己的肩膀之中!
重紫瞪大了眼睛:“檀儿!”
剧烈的疼痛让容檀有些混沌的大脑都清醒了不少,他扯动着苍白的唇,面对着重紫笑得有些肆意:“只有这样,我才不会被你的母蛊控制……重紫,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
重紫咬牙切齿:“你当真要为了夜乘风如此伤我的心吗?你可是我的儿子!”
“不……”容檀轻轻地摇了摇头,眼底飞快地流过一丝淡淡地诡谲,“你没有心。”
说着,他把匕首扎入得更深了,鲜血顺着他的手臂一路往下滴,在地面晕染出一朵朵触目惊心的血花。
望着自己面前的容檀,重紫仿佛从他的身影上,看到了她曾经的枕边人——
二十几年前,容檀的亲生父亲,她的丈夫容云被她毫不留情地杀了。
当时,容云一身白衣站在山崖的边缘,他背对着身后的深渊,用着悲怆的眼神凝视她。
他问:“你嫁给我,只是为了夺位吗?这魔界之王的位置,你真的那么想得到?”
她冷淡地望着丈夫:“容云,你早该知道的,我们虽结为夫妻,但也只是有名无实罢了,我的心里没有你。”
容云自嘲地笑了:“紫儿,从你嫁给我那一刻开始,我就下定决心要让你幸福,我把我的一切都给你,我深爱你,可你如此对我……”
重紫随手一扬,一个装满了毒液的小瓷瓶飞向了容云,“既然你这么爱我,那就服下它吧。”
容云伸出手接过小瓷瓶,也没有再看她了,而是把目光远远地放向了远方。
男人修长的手指拔出瓶塞,浓郁的黑气冲出瓶子,顷刻间,悬崖边上的花花草草化为了尘土,其毒性可想而知,若是落入人体……
“喝下它,在我面前证明你爱我的决心。”重紫面无表情地说,说出来的话,冰冷又残忍。
容云眼中划过一道悲凉之意,他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望着远方喃喃道:“我死了没关系,唯一放不下的就是檀儿。”
“你放心,檀儿也是我从我腹中出来的孩子,我一定会代替你,好好照顾他。”
重紫笑得很扭曲。
容云转眼看向了重紫,最后,他的视线落在了她唇角上的笑。
“紫儿,你没有心。”
这是他最后一次如此亲昵地称呼她。
容云决然地把瓶中的毒液灌入口中,然后,他伸展开手臂,跳下了悬崖,宛如一只白色的鸟,在绝境中寻找着向死而生的自由。
重紫担心容云死不了,派下属去了悬崖下面,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不久后,下属复命:先王已驾崩,粉身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