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浩无聊地走过一座破败的院子,听到里面哭声鼎沸,好奇心驱使他凑到门口往里张望。
院子里站着四五个人也在张望,易浩就走进院子伸长脖子往屋里看,床上是一位老人,屋里有三四个男人和五六个女人,全部人都在痛哭流涕,一个十六七的女孩子冷笑着。
“怎么回事?”易浩问周围的人。
“不知道!”周围的人摆摆手,见屋里男人站起来,都赶紧走人。
“你爷爷死了不知道哭,你是傻了还是懵了?”
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戳着女孩子额头骂。
“哭什么哭,有什么好哭的,像你们干嚎不流泪?”女孩子轻蔑地说。
“谁干嚎了?我是你亲叔,那是我亲爹。”男子大声斥责。
“装什么装,你以为你假哭我看不出来,指不定你心里多高兴。”女孩子鄙夷地说。
易浩看女孩子一身戾气,明显就是不好惹的角色,怪不得围观的人都跑掉。
“你,你,气死我了,管管你闺女。”男子捂着心口对另一个男子说。
女孩子直接跳起来,大声喊道:“今天我就扯下你们的遮羞布,口口声声说要回来尽孝,不过是等着爷爷咽气罢了!”
“怎么说话呐?”女孩子的父亲生气地推搡她。
“爷爷刚病的时候想见你们,你们去哪儿了?一个个害怕出钱出力不肯回来,都说请不来假,没有办法尽孝,爷爷病重就要归西,你们一个个急急忙忙回来,是想见爷爷最后一面?还是着急拿到爷爷的钱?”
“知道爷爷看病花完钱,就一天天唉声叹气,抱怨回来的太早,请假太久,扣钱太多,你们这是尽孝吗?你们这是盼着爷爷咽气,不要耽误你们挣钱!”
“你以为爷爷不知道吗?他每次见你们兄弟三个守在床前就落泪,为什么?因为你们三个一见面就吵架,不是说爷爷偏心就是见不得对方好,爷爷咽气之前还得看着你们在他病床前吵架,现在好了,爷爷死了,我真不知道爷爷是病死的,还是被你们气死的!”
“总之我笑,就是觉得爷爷这辈子很苦,现在终于解脱了,你们自己身上做的孽,你们自己偿还,爷爷也不用整天为你们提心吊胆。”
一位怀孕的女人终于忍不住呵斥她:“你怎么能这么跟叔叔伯伯讲话,一点规矩都没有。”
“你也不是个好东西!”女孩子立马反击。
“我,我怎么了我?”女人气急败坏地说:“我是你嫂子,说你两句,你还反了天了!”
“哼!你就是个吸血鬼,一口咬着我哥不放,我哥快被你吸干了,你就教唆我哥咬别人,你所谓的爱情,不过就是你自己为你的贪婪穿的外衣罢了。”
“你,你,气死我了,我怎么就是吸血鬼,混蛋,你也不管管你妹妹,我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儿子也别想活了。”女人耍泼坐在地上打滚。
“赶紧跟你嫂子道歉,说的什么乱七八糟,什么意思嘛?”一个畏畏缩缩的男人皱着眉头。
“不懂,那我就给你解释解释,自从娶了她,咱家没一天好日子过!”女孩子像个战斗机,见谁骂谁,好不畅快。
“什么意思?你妹妹是想赶我走,好,你儿子也别想要了。”
“大人的事情,你小孩子懂什么?”畏缩的男人看女人撒泼的更厉害只能再呵斥妹妹。
“我还不想懂了,你也不是个东西!”
“看吧,看吧,连亲哥哥都骂上了。”女人冷笑着。
“你到底想干嘛?”畏缩的男人有些恼怒。
“我干嘛?我还想问你们想干嘛?父母已经被你们吸干了,现在开始咬我了,我才多大,就要把我嫁出去,为了那几万块钱的嫁妆,我一辈子就全送到嫂子嘴里,让她榨干。”
“谁说要把你嫁出去?”女孩子的父母辩解道。
“你们是觉得我瞎,还是我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打什么算盘!”女孩子蔑视众人。
“生活就是这么诡异,一旦吸血鬼形成了吸血的食物链,就会像贪吃蛇一样寻找猎物,所有亲人、朋友、爱人都是最佳的选择,我也不知道该说你们可怜,还是说你们可恨,总之我是不会成为你们口里的食物,也不会张口去吸干别人的血汗。”
“闭嘴!”畏缩的男人恼羞成怒。
女孩子越战越勇,今天像是要把话全部说完一样。
“别以为你们是我的父母兄弟我就会心软,爷爷教我的永远不要被道德绑架,什么子为父隐,父为子隐根本就是助纣为虐。”
“永远不要被规则驯服,规则是人定的,那些冷酷的只有金钱利益,没有人性的规则根本就不应该算作规则,什么现在的媳妇都得一家子供着,那都是狗屁,没本事的男人才用一家子人帮他养媳妇。”
“你以为你们不让我去高考,我就不能逃出你们的手掌心,别说我没有参加高考,就是我高考失败了,我还能从头来过,我一定要离开这个荒唐的,寡廉鲜耻的鬼地方,离开你们这些恶魔一样的亲人。”
易浩心想她现在骂的酣畅淋漓,往后是打算老死不相往来吗?
不过这姑娘思想之深刻,见识之长远,见解之独到确实不一般,都可以当个哲学家,就是人太过于冷血无情。
“小姑娘,做人不能太极端,就算他们千般不好,现在的心情也是痛苦的,毕竟亲人离开谁的情绪都很低落。”
易浩不觉上前劝说,女孩子情绪这么激动,应该是悲伤过度引起的。
“你是谁?你知道什么!”女孩子指着屋里人说,“他们巴不得爷爷死,死了就不用拖累他们,腾出地方给自己用。”
“你一个陌生人怎么进别人家里?关你什么事,出去!”几个中年男人准备将易浩赶出去。
“呃,易浩,你怎么在这里?”段修竟然从屋子里走出来,“我朋友。”
易浩很好奇地问:“你怎么在这里?”
“呃,走,咱们出去说。”段修搂住易浩的肩膀,低声提醒道,“小心点。”
易浩原本想要推开他的胳膊,听到他的提醒回头往屋子里望一眼。
“呃,别看了。”
到了没人的地方,段修拿出黑星人给他的一颗黑色绒球,易浩看着十分眼熟,像是在黑洞中见到的黑球,只是光泽不太一样。
“这是什么?”
“呃,黑曜,特勤局和美军方的复活基因实验失败,所有的病毒莫名失去活性,瘟疫已经灭绝,不过不肯死心的约翰拜托史教授查原因,据说是因为凤凰出世的能量震慑住了邪魅。”
易浩当然知道是七种的原因,故意反问道:“特勤局和军方竟然会相信神话故事?”
“呃,信的很,他们太反智了,史教授带着我们三个出来找凤凰,半路我被黑星人掳走,他逼我给他传递消息,就用这个黑曜。”
“黑星人和史教授不是一伙儿的?他们还互相猜忌吗?”
“猜忌!嗯,黑星人压根不相信史教授,所以要我做眼线。”
易浩上下左右打量段修,他虽然是七种之一,但又怂又软糯,根本看不出来黑星人倚重他哪一点。
“那你还告诉我。”
“呃,我当然告诉你,三三一天找不到,史教授和黑星人都有嫌疑,绝对是他们下的黑手,我绝对不会为虎作伥,助纣为虐!”
“成语用的真溜,不过你怎么在这家?”
“呃,很巧,黑曜被我不小心掉了,刚好被那小姑娘捡到,她急着去医院一直带在身上,我找黑曜找到她家里,也就算认识了。”
易浩都不知道怎么说他好,每次都会在他身上发生奇怪的事情,却又那么的理所应当,段修挠挠头笑得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