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炎夏日,地面蒸腾翻滚着热浪,易浩闭住呼吸,望着凤翎光芒指向的方向,下水井?
这个谜团的答案就在眼前,无论多危险,多荒诞,易浩一定要搞明白。
陡然易浩的脖子被人抱住,他使劲后仰看到哥儿的大哥。
“住手!”
警察把他们困在路中央。
易浩可以轻易把他制服,不过他此时倒想听听哥儿的下落。
“儿子,快放开,你跑不了的,咱们认错吧!”哥儿的父亲隔着车窗户大喊。
哥儿的父亲和母亲跌跌撞撞从警车上下来,没有他妻子的身影。
“儿子,把妹妹找回来,咱们一家从新开始。”哥儿的母亲哭着哀求。
哥儿的大哥浑身发抖,像开启震动模式的手机,停不下的颤抖。
“求求你,别再错下去。”哥儿的父母几乎要跪下去。
“都怪你们,非要捡回来一个弃婴,从小分走属于我的关爱,还只会骂我蠢笨。”
哥儿的大哥十分激动,他的心脏扑通扑通敲打着易浩的后背。
“我恨死她了,你们竟然答应给她上学,还要出国,做梦。”
“我的孩子就要出生,她把钱都花完,我孩子用什么?”
哥儿的父亲大声呵斥,“钱是用不完的,咱们能去挣钱。”
“挣的钱只能给我老婆孩子花。”
哥儿的母亲忍不住再问:“哥儿在哪儿?”
“你从来都只会关心她,她不是你亲身的。”
哥儿大哥情绪失控,他手里亮出一把水果刀。
“不要啊!”哥儿父亲哀求。
“你们舍不得送走她,我给送走了,十万块,送去山上给人做老婆。”
哥儿母亲一下背过气,警察扶着她。
“作孽,作孽!那可是你妹妹啊!”哥儿父亲捶胸顿足。
“呸,那就是个杂种,被人丢了不要的家伙。”
哥儿的父亲怒火中烧,他大吼着说:“我打死你,打死你。”
“儿啊,你咋变成二流子了。”
哥儿母亲坐在地上捶腿哭着,想骂可怎么都骂不出口。
“那是你妹妹啊,你给她卖了,就她那倔脾气,你这不是把她往死路上逼。”
易浩感觉哥儿大哥手抖到抓不稳刀,脖子被划破一层皮,火辣辣的痛觉刺激脑门。
“鬼迷心窍!”
易浩一个过肩摔,警察立马将他制服。
“哥儿在哪了?”
哥儿大哥看清易浩的脸,挣扎着大骂:“混球,都是你,撺掇着哥儿读书,我杀了你。”
易浩轻蔑地低头看被按在地上的他,嘲讽地问:“你为老婆卖妹妹,可现在你老婆人在哪儿?”
“我老婆怀孕在医院,你这是嫉妒,少给我挑拨离间!”
哥儿父亲捶打着他的后背,痛苦纠结地骂:“蠢货,你老婆见警察来家,啥都说了。”
哥儿大哥不信地问:“说啥了?”
哥儿母亲哭着说:“说你骗哥儿带她去复读,实际上是把哥儿卖到山里。”
“都是我干的,不关我老婆的事,你们不要找我老婆的麻烦,我告诉你们,她是孕妇,出事了,我跟你们没完。”
哥儿大哥警告抓捕他的警察,一心只在他老婆身上。
“傻儿子,你真出事了,她就跑了。”哥儿的母亲眼泪鼻涕一大把。
哥儿的大哥完全听不进去,一人担下所有的罪。
警察让他上山带路寻找哥儿,他却死活都不肯。
哥儿父母又打又骂,怎么都说不听。
“哥儿是鱼鸢的朋友,如果你肯带他们去找回你妹妹,我愿意给你十万。”
易浩也说不清楚为什么,就这么搅入浑水里,他想鱼鸢肯定会希望最后见哥儿一面。
“呸!凭什么?十万,不稀罕!”哥儿大哥吐口唾沫,蔑视易浩。
“他就是给鱼鸢出医药费的孩子,你别不知好歹!”哥儿的父亲敲打他的头。
“不去,不去,不去!”
哥儿大哥油盐不进,无论如何就是不去找哥儿。
警察最后摆摆手,“走吧,跟我们回去冷静一下。”
街道恢复平静,易浩拉出一条长长的透明泡泡,设置成新的结界。
下水井就在结界中,趴在下水井盖上往下看,透过井盖的小孔,易浩感觉自己跟什么东西四目相对,吓得瞬间站起来。
撬开井盖,突然浓云袭来,天阴欲雨。
易浩用能量把下水井里的东西震上来,竟然是个满身污渍,不辨男女的人。
但这人双眼灼灼,神采奕奕,不像被久困之人。
一阵倾盆暴雨,旋风肆虐,搅得路人躲避不及。
下水井里的人却被雨水冲洗地干干净净,在风中吃力地站稳。
易浩细看一位短发少女,缓步走向结界边缘。
少女手指轻轻一碰,泡泡破裂,车流,暴雨,大风,刺耳的汽笛声。
易浩呵护着少女,跟着她又回到医院。
ICU病房的玻璃上,没有鱼鸢的信息。
易浩嘀咕着:“怎么回事?明明就在这个病房。”
少女静息片刻说:“跟我走,采雪女留下了讯息。”
易浩惊异地问:“咦?采雪女?你认识,我怎么没看到?”
这人身段看起来像哥儿,但是整个人的神采和气质完全不一样。
少女撇嘴摇摇头,便直接飞奔下楼,易浩急忙跟在后面,一路跑下楼去。
风停雨驻,浓云消散,又是阳光灿烂的世界。
俩人跑到距离医院两三公里的一个独栋建筑前,芊眠竟然也等在那里。
“你怎么才来?”芊眠嘟着嘴不乐意地说:“采雪女都觉得这里冷冰冰的,一刻也不想待在这里。”
说罢芊眠就消失不见踪迹,易浩都来不及问她最近过得怎么样。
易浩莫名其妙地有些心惊,微微颤抖。
少女冷静地说:“你站在这里等着,不要跟进来。”
“为什么?”易浩不解地问。
少女早已跟一名护士往前走去,大门往上卷起,飕飕的冷风吹来,两条腿有些站不住。
大概十分钟左右,少女出来,眼睛微微发红。
“你去干嘛了?”易浩好奇地问。
“这你都不知道吗?”少女依旧冷冷地回答。
“我怎么能知道?”易浩说罢就有些狐疑,回头看一眼上锁的大门,心里凉了一截,不可置信地问:“你说,鱼鸢她,她?”
“是的。”
“你到底是谁?”
“我是鱼鸢的朋友,小名哥儿。”
易浩更加疑惑地看着她,翠眉细眼,朱唇紧闭,丝丝冷傲就在微微扬起的下巴,点点淡漠全在高耸的鼻头。
这与记忆中的哥儿完全不一样,哥儿性格奔放热烈,看不惯的直言不讳,而这位少女身上隐隐绰绰像藏着很多秘密,对人冷淡不多言。
易浩看着尾指上已经暗淡的凤翎,百思不得其解。
难道凤凰也有生死,现在鱼鸢死了,自己该怎么凑齐九只凤雏?
“哥儿,虽然你的家事我不便多说,但是你哥哥现在被带走了,如果你想解开误会,现在去会比较合适。”
对于易浩的好意,哥儿并不买账。
“不是误会,他做的坏事,活该受罪,那个蠢货,没脑子的东西,不是我哥。”
“好吧,可你为什么会出现在下水井里?”易浩终于感觉这个少女就是哥儿。
“因为一个人。”
“谁?”
“鱼鸢的爷爷。”
“他?”
易浩心想,果然,凶手就是他。
“对,是他救我的。”
“救你?”
易浩这就更困惑了,难道鱼鸢的爷爷是好人?
“对,我哥把我卖到山里,我不肯听话,直接跳崖落到山底,差点没摔死。”
少女的眼底充血,写满恨和痛苦。
“要不是鱼鸢的爷爷,我就被饿狼吃掉了。”
原来如此,可是为什么鱼鸢的爷爷有空救哥儿,却没有时间见鱼鸢最后一面。
“鱼鸢的爷爷没有钱,一直住在下水井里,挣点钱都给鱼鸢治病。”
少女看透易浩的疑惑,“所以,他躲起来,想要你付医疗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