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景汐问：“怎么说？”
“我是凭着我的直觉感受到的，若是说的不对，你别在意。”
“我懂！”
“刚来你家的时候，我们先是进门看见了你妈妈设计的那款衣服，柒宝还能侃侃而谈。后来看见你和柒柒的照片时，我发现她的情绪不是很高。”
她站起了身子，来到了那片照片墙。
最显眼的照片就是正中央她和柒柒的合影，是五年前，他们一起去瑞士滑雪的照片。
置身于漫天的雪地，他们互相依偎，笑的甚是好看。
“她好像有点嫉妒你和染柒柒的合照，后来我让她带着我们去参观你的家，她又有点无助，也不知道哪里是你的卧室，哪里是你家的卫生间，好像有点排斥这里。”
百里景汐看着照片上的柒柒，笑容是异样的灿烂，又看了看其他的照片，每一张都是柒柒。
多年来的了解，她能够认出谁是柒柒，谁是柒宝，谁又是宣染，薛淑珍，耿瑞？
是她让他们觉得自己格格不入，永远都是副人格，所以才不愿意与自己交心是吗？
百里景汐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自己略显低落的心情。“少彦，今天真的特别谢谢你。”
“没关系，我也希望可以帮到你，还有柒柒。”
“你给了我很大的启发。”
“那就好，如果日后我还能再遇见他们，我会把所见所感告知你。”
“谢谢。”
权少彦知进退，也不打算问她有几个染柒柒，“很晚了，那我先回去了。”
“再见。”
*
当天晚上，东方夜袭和染柒柒是分床而睡的。
翌日，东方夜袭从沙发上爬起来的时候，床上已经没有薛妈的身影。
他打了个激灵，“薛妈？”
看着富贵上了三楼，“富贵，看见薛妈了吗？”
富贵仿佛听懂了似的，甩着头往楼下而去，东方夜袭顿时就明白了，摸了摸它的大脑袋，“我们富贵真聪明！”
被表扬的富贵冷冷的瞥了一眼他，来自王的藐视，好似在说，愚蠢的人类，不需要你的鼓励。
东方夜袭：“……”
“小二，你起床了？”薛妈抬头看向他，“你快来吃饭，等一下送我和你奶奶去老年会。”
“喔，好的！”
吃过早餐后，东方夜袭便开车送他们去了京城专供老年人休闲娱乐的老年会所。
这里分了好几个区域，赏玩的种类各式各样，每年老年人的会费就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薛妈带着东方奶奶来的时候，还遇见了相熟的服务员，“大少奶奶来了，你家外公在书画鉴赏区，你要过去吗？”
东方奶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淑珍啊，你可答应我，要去给我长长脸的，可不能半路跑人了，咱们不搭理那个老头。”
东方夜袭已经习惯了自家奶奶偶尔的孩子气。
“会和你完成剪纸再过去看看。小二，你来了，不能不过去打招呼，这样也稳妥一些。”
“好。”
目送着东方夜袭离去的背影，东方奶奶不由得撇了撇嘴，“这个臭小子还挺听话的。”
“他在乎柒柒，自然就会多方面为柒柒考量。”
东方奶奶沉默了片刻，“这个臭小子果然是有了媳妇儿就忘了自己的奶奶。白给他洗了那么多尿布了！”
洗尿布？
薛妈愣了一下，有点不太敢想。
“小二是个什么样的孩子？”
东方奶奶想了想，“小时候挺活泼的，爱玩爱笑，是个孩子王。后来在学校被高年级的孩子欺负了，罗家老大就陪着他一起打了那些高年级的孩子，还愣是打赢了。后来就喜欢跟着罗家老大后屁股跑，是个重情重义的好孩子，虽然平常混了点，但是他从不会主动惹事，欺负无辜的人。”
“就是有点死心眼，明明有迂回的办法，还不会吃亏，偏偏他就是喜欢正面杠，说了多少回了，就是不听。”
“得罪不少人吧？”
“可不是，我们和他讲道理，你知道他说什么？”
“什么？”
“他说他不会闷骚坏，他只会明骚坏？”
薛妈干脆喷笑了，“这是什么时候说的话？”
“大概上初中的时候。小二是个孩子，就是性情有点暴躁，如果他做了什么不对的事情，你就多包容他一点，我凉他也不敢对你发脾气。”
“他是小辈，我不会在意的。”薛妈在东方奶奶的眼里看见了星光。“他这么辛苦了，你们为什么还要同意他和柒柒在一起？”
东方奶奶想了想，才道：“人活一世，能够遇见一个喜欢的人多不容易，我们家也没有传国玉玺要继承，他喜欢由着他折腾去吧，更何况柒柒也是个苦命的孩子。”
薛妈心中略有动容，柒柒有这样的婆家注定是幸运的，但是她这辈子都无法心安理得的享受东方一家的宠爱。
她低头微垂眼睑，再次抬起头眼神之中带着一丝迷惘，看见了一旁的奶奶，心中暗暗的松了口气。
“哎呦，老姐妹，你终于来了，我们这群人还在等你呢？我告诉你会所来了一个新的老师，那剪纸的手艺别提有多好了。”
一位珠光宝气的老夫人拉着东方奶奶说起了话，“那个王家老太太又上来显摆劲儿了，剪了好多人物，我估计再剪一会儿，她自己就能开一个剪纸艺术展了。”
东方奶奶轻拍了一下，“你放心吧，我今天开始带了秘密武器，准保杀一杀那个老太太的锐气，让她被人扶着出去。”
“真的，谁啊？”
东方奶奶一把将薛妈推了出来，骄傲的宣布，“我家孙媳妇，十项全能，我告诉你们，就没有她不会的。”
“这是你家小二的媳妇儿？”
“嗯。”
“柒柒，这是李家老夫人，你叫李奶奶。”
“哎呦喂，这闺女长得真俊儿！”
“谢谢，李奶奶的夸奖。”
李老夫人羡慕坏了，“现在的年轻人，一个比一个忙，哪里有空陪着我们这些老太太玩这些东西，你家孙媳妇儿能陪着你来，老姐姐，你真是太有福气了。”
李家老夫人倒是不认为东方家的孙媳妇有多全能，但是他们这些老人家都是家里的司机送来的，还真没几个有孩子陪着上课的，顶多送到会所就走人了。
“让那个老王太太天天炫耀他孙子孙媳妇怎么孝顺。”
染柒柒发现，原来老年人的世界也充满了勾心斗角。
玩儿剪纸的老太太有七八个人，大家都是头发花白了，每天留在家里也没什么意思，就会来到老年会所自己寻乐子。
最近他们这个圈子里的老姐妹流行了剪纸游戏，然后各个变身了心灵手巧的老太太，从最初家里的窗户贴满了窗花，到如今他们自己购买合集，相框，这里都快放不下他们的展览品了。
一个老妇人穿着一身华丽的衣裙，手上戴着名贵的珠宝，趴在桌子前开始用刀片扣着细节。
三下五除二的就剪了一个蝴蝶，“现在的课程有点越来越简单了，也不知道今天能不能交点有难度的，都怪东方家那个老夫人学的太慢了，耽误了咱们的课程。”
平常早有人附和她了，这会儿看见同来的两个老太太向她挤眉弄眼的，“我说张家老夫人，你这眼睛是不是抽筋了？”
被点名的张家老太太气呼呼的别过头去，暴发户起家的，就是没多少底蕴，那东方家的老夫人能随意编排？
“真不好意思，我总给大家拖后腿了。”
王家老夫人浑身一震，回眸看向了不知何时进门的东方老夫人，脸上又是青又是白的。
“我今天为了不给大家拖后腿，这不，把我家孙媳妇都请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