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上了天台。
阴天,风很大,衣摆拂动。
起初,谁也没有说话。
梁舒面对这个精致的美少年,不知该说点什么,他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忧伤,眼神格外黯淡。
随后,拉斐尔开始讲他和徐清风之间的事。在他口中,徐清风是个话不多,但很温柔体贴的男人。
他们之间的一切,全然是徐清风一手主动,但最后,离开的也是他。
纵然如今的徐清风表面温文尔雅,可,骨子里,仍是不可避免的恣意不羁,从他对人对事的态度可见,脾气不见得会是温柔的那一类型。
当然,在她面前,倒是绅士守礼,有修养,可在追求人这件事上,徐清风就像是个初学者,不会柔情蜜意,更不会讨人欢心。
让梁舒觉得陌生的是,拉斐尔口中的徐清风,和她所认知的徐清风差距太大,会让她不由疑惑,他们认识的,真的是同一人吗?为什么性子相差那么大?
“你能和我说说他是怎么追你的吗?”拉斐尔道。
梁舒说可以,便简单的阐述了下徐清风是如何表明心意,如何追求自己地。她认为徐清风并不是有多喜欢自己,只是,太多偏执,有的时候,偏执不一定等于爱。
拉斐尔的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陷入极大的悲哀里:“那不是他。”
不是他,又是谁?
梁舒想问点什么,可是拉斐尔情绪不稳定,风吹动他袖口,才发现他手腕上缠着纱布,拉斐尔之所以住院,该不会是因为自残吧?
拉斐尔伤心的像个丢了糖的小孩,伤心不已:“我误会他了,他喜欢的还是我。”可是,他却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真正的徐清风,已经死了。
由于是哭着说着,风又大,梁舒没太听清楚他再说什么,只是上前一步,关怀的问:“拉斐尔,你还好吗?”
拉斐尔没有回答,作势就要从楼顶跳下去,梁舒眼疾手快,把他拉住,可拉斐尔仍是半个身子已经悬在空中,梁舒力气不够,感觉要拽不住他的时候,徐清风出现,把拉斐尔给拽了回来。
旋即有医生上前,给拉斐尔注射了镇定剂,人昏睡过去后,被带离天台。
两人也有一段时间没见,没想到再次见面会是在医院。
徐清风显然没睡好,眼底淡淡青黑。
能睡好才怪。
夜里总是做噩梦,又得照顾拉斐尔这个抑郁症,想要自杀的患者,还要看心理医生。
梁舒看了他两眼,“徐老师还好吗?”
徐清风从兜里摸出烟:“还行吧。”
梁舒记得以前看过徐清风采访,他说过自己不抽烟,若不是工作需要,也不会碰酒,可以说是一个很自律优秀的男人。“你怎么不问问我,拉斐尔跟我说了什么?”
徐清风点上烟:“能猜到。”
“既然如此,徐老师不打算解释一下?”
徐清风:“徐清风死了,而我,用他的身体,重生了。”他吐口烟雾,“我原本的身份你也认识,而且,你很讨厌。”
内心久久不能平静,梁舒沉默半响:“何子骞?”
“是。”
得到回答。
梁舒不敢置信。
同一个时空,存在两个何子骞。
只不过,一个是现在的何子骞,一个是未来面临死亡的何子骞。
徐清风阐述:“现在的何子骞和未来的何子骞性子上大不相同,为了区分,你还是和以前那样,称呼我徐老师吧。”烟雾缭绕,他捻了烟头,“我和心愿系统签订协议,不可透露太多关于未来的事,否则,会遭受惩罚,总而言之,现在的何子骞,你提醒边鹤,还是提防点好,他现在狼子野心,没经历一些事情是不会改变想法,况且,如你所言,我的确心里不太健康,那是从小造就如今的我,我现在可以做改变,但他还不行。”
说完,他顿了顿,“梁舒,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言下之意,现在的何子骞是很危险的,他可能会因为她和边鹤的关系,而做出一些对边鹤不利的事情来。
梁舒深呼口气:“我知道了,谢谢告知。”
“不用,这是我欠你的。”若不是想起那段丢失的记忆,徐清风不会认为自己的偏执是一种病。
·
徐清风走以后,梁舒接到边鹤打来的电话,电话一通,男人嗓音响起,带着不可忽略的关心:“舒舒,还在医院?”
热搜的动静不小,边鹤在知道狂热粉没有找到后,本是想把热搜给撤掉,可是得知热搜是梁舒让宁姐搞上去的,便没有撤下来。
梁舒回:“在医院。”风太大了,男人的声音听得不太真切,她便也离开,从楼梯下去,“你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
边鹤放不下心:“我现在过去。”
“不用。”
边鹤本已经回到银座中心,此时,人已经进入停车场:“舒舒,那个狂热粉身份找出来了,他打过黑拳,坐过牢,你一个人,我担心你应付不过来。”
梁舒拗不过他:“那你开车注意安全。”
回到7楼的时候,梁瑶不知道去哪个科室做检查了,她没有她助理电话,只好打梁瑶手机,不过,人没接。
这时,阿喜小解完,正准备去眼科找自家少爷时,正好看到梁舒徘徊,像是迷了陆,梁舒长得漂亮出众,他一眼就认出来,当时在何宅门口,人家有来参加何娇娇的生日宴会。
阿喜热心肠,便上前:“梁小姐,你这是迷路了吗?”
闻声,梁舒侧头。
由于对吴幼卿印象太深刻,所以,就连他身边唤为阿喜的小生也记得格外清楚。梁舒勾起微笑:“不是,我陪妹妹来做检查,但中途遇到熟人,我们分开了,打她电话,没接。”
阿喜恍然大悟,“我还想你若是迷路了,我还能给你指个路呢。”
梁舒弯了弯眼睛:“那你呢,怎么会在医院?”
“我陪少爷来看眼睛。”
梁舒觉得吴幼卿疏朗清润,是个气质上佳,儒雅翩翩的男人,腿疾和眼疾若是不治好,实在会是一大遗憾。“情况还好吗?”
阿喜没有太大防备,他总觉得,梁舒这个人看起来格外亲切随和:“嘿嘿,医生说能治,过不久就会安排手术。”真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啊。
闻言,梁舒倒是替吴幼卿高兴。
“但是手术成功率才占了50%。”阿喜又愁了脸,成功率和失败率持平,万一失败了,医生说,他们家少爷眼睛再没有见到光明的机会。
梁舒安慰:“别担心,你们少爷的手术会成功的。”
阿喜舒展眉眼:“梁小姐人真好,谢谢你的祝福。”还想说什么的时候,看到护士推着自家少爷的轮椅就在梁舒身后。
“阿喜。”吴幼卿唤了一声。
阿喜抬头,不好意思挠挠头,摸摸鼻子,忙上前:“少爷。”
梁舒跟着转身,温婉守礼的:“吴先生,你好。”一如第一次见面,那般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