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月十五…………”云秋君仔细回想了一下。
“他因为我而得罪了郡主,原本是让俞坊主在十五的晚上就带我们离开这里回洛城的,但是后来我们没走成。”
盛廷点了点头:“这我知道。”
因为人就是被蒙方拦下来的。
“那她呢?她安排俞敬送你们走,她自己又去了哪里?”
被问及此,云秋君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他’只是让闻一给我带了一句话而已,当时我问过闻一了,但他也不太清楚。
不过后来不是弄明白了吗,‘他’应该是在那天晚上抓走了郡主,或许十五十六的两天他一直都和郡主在一起。”
盛廷蹙眉,又是十五,真的那么巧吗?
他又问:“那更早以前呢?”
云秋君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什么更早以前?”
“以前每个月十五,她是否有异常?”
云秋君肯定的摇了摇头:“没有。”
不过云秋君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对了,郡主曾经给我一样东西,她说那是暮雪画的,但是我感觉郡主的话也不全能信。”
“是什么?能不能让我看一下?”
“可以的,盛将军请稍后。”
云秋君很快就回去了自己的房间,取来了当时宣凝扔在她脸上的那方绢布。
她将东西给盛廷递了过去:“就是这个,是用血画的。”
盛廷打开一看,竟然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十’字形标记!
他一下就愣住了。
云秋君见盛廷顿在那里一言不发,不禁问道:“怎么了盛将军?”
盛廷这才回神,收了绢布道:“这是我军中小队的标记。”
“这么说来,这个月十五‘他’又变成景大夫了?”云秋君也反应了过来,“暮雪虽然知道景大夫的存在,但是‘他’并没有景大夫的记忆。
既然那日‘他’能画出这个鲜少有人知道的军中标记,想来当时画这个记号的人是景大夫,而非暮雪。”
“不错!”盛廷看向云秋君,“这绢布可否由我保管?”
云秋君点了点头:“想必景大夫和郡主也是旧识吧,说不定景大夫原本就想请郡主将此物交予盛将军。”
盛廷‘嗯’了声,又道:“她现在对我们很抵触,且身上还有伤,只能劳烦你照顾她了。”
“我明白,”云秋君道,“但将军和世子妃夫人也不必多虑,其实景大夫告诉过我,她在故乡有家人孩子,有朋友故人,景大夫是想回来的。
只是暮雪很排斥景大夫的存在,甚至不允许我多提。因为他害怕景大夫回来了,他从此就要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说到这里,云秋君不禁哽咽了起来。
何止是‘他’,她也很害怕‘他’就此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啊。
如果‘他’真的变回了那位景大夫,那么于‘他’和自己而言,‘他’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暮雪这样想也是人之常情,所以还请将军多给暮雪一点时间吧,上个月景大夫只出现在十五那一天,但是这一次似乎一直持续到了十六,十七那天暮雪才回来的。
我相信以后景大夫在的时间会越来越长的,无论如何,还请将军不要为难暮雪,也不要过多的刺激‘他’,‘他’的性格和景大夫不同,我怕激怒了‘他’,‘他’会做出极端的事情来伤害自己。”
云秋君在说这些的时候情真意切,眼圈一直泛着红。
盛廷将她的话听了进去,点了点头:“你放心,我们不会逼她的。”
“那你们不会再为难‘他’了吧?我是说有关于兵器的事情。”
盛廷别有深意的看了云秋君一眼:“想必夫人也知道,此事非同小可,但若夫人肯合作的话,事情就简单多了。”
“…………”云秋君微微皱眉,收回了目光,“此事我并不知情。现在我要去看暮雪了,盛将军一起吗?”
“不必了,我刚从那里过来。据我所知,这批兵器是从云将军那里得来的,云夫人与云将军之间的仇怨,盛某也略知一二。
夫人说不知情,盛某不敢全信,还请夫人转告于她,不管怎样,盛某都会保她,这是承诺。但求早日坦诚相待。”
“那如果‘他’还是不肯呢?”
“那人和兵器就一起留下。”
…………
盛廷第一时间给芳杜若写了信,告知了景喜的情况。
白露也把事情的经过说给了四喜听。
四喜当天下午就和白露一起过来了。
但却被景熹拒之门外。
四喜急的眼泪都要掉出来了。
云秋君正在替景熹换药,便劝道:“就让她们进来看看你吧,见到你没事,她们也就放心了。”
景熹十分不满的看了云秋君一眼:“你不听我的话私自跑回来,又处处向着外人,我还没原谅你呢,你现在又帮‘她们’说话?
原本我还觉得奇怪,那个盛廷为什么忽然又怀疑起我的身份来,现在来看,应该是你告诉那个世子妃的吧。你说,是不是你?”
云秋君没有否认,直接承认了:“对,就是我。既然你怕了景大夫的故人,那不见就不见吧。”
她说完,放下手中的药膏转身就走。
她是故意这样说的,因为激将法对‘他’来说,一向是最有效的。
景熹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你还有理了?”
云秋君转过身来看‘他’:“我就是有理了,若不是我回来碰到了世子妃,告知实情,谁去地牢救你出来?”
“好,好!”景熹气的不轻,“你要这么说的话,那我是为了谁才来干这档子事的?还不是为了你?”
“…………”云秋君一愣,张了张嘴,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景熹见她又要走,心中有气:“你走,走了就别再来找我。”
然而景熹见她真走了,忙又喊了一句:“就让我一个人疼死好了。”
可云秋君还是没回头。
眼看着她就要开门出去了,景熹把牙一咬,心一横,尊严也不要了:
“站住!刚才是我说的不对,我向你道歉,你回来。”
云秋君还是没回头。
“哎呀,伤口裂开了,疼死我了,啊啊啊。”
云秋君顿了下,最终还是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景熹怒而捶床,咬牙切齿:“故人!该死的故人!挑拨我夫妻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