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沐宸离开后,凌兮想,君沐宸进宫,定是一时半会回不来的,她何不趁此机会去找逸王?
她起身下床,把自己整理妥当,没有告诉任何人,悄悄打开后窗,飞身出了屋子。
她来到上官逸天住的客栈,这才想起来,这家客栈就是她上次避雨的那家,她还借了人家的一把伞,第二日是让银霜过来还的。
掌柜的没有认出她来,看着她道:“姑娘,小店已经被人包下了,你若是住店,只能去别家看看了。”
凌兮笑了笑:“我不住店,我是来找包下贵店的那位客官的。”
“姑娘认识那位客官?”掌柜的看得出他店里的那位客官身份肯定不一般,他不敢贸然把凌兮领过去,而是仔细把凌兮打量了一番。
这时,雷鹏出了屋子,往楼下看来,一眼便看到了凌兮,他急忙下楼:“姑娘,您可来了!快请!”
“好。”凌兮跟着雷鹏上楼。
上官逸天手中正拿着一本书卷翻看,听到凌兮的声音,他握着书卷的手猛地一紧,他站了起来,眸光急切地看向房门的方向。
片刻,雷鹏的声音在屋外想了起来:“老爷,姑娘来了。”
“快进来!”上官逸天急切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雷鹏推开房门,请凌兮进去,又把房门合上,他守在了屋外。
上官逸天看着凌兮,他张了张嘴巴,一时间,竟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她长得太像他的影儿了!
凌兮也看着上官逸天,她的心中又涌出了那种难以言述的感觉,他给她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她准备给上官逸天行礼,却被上官逸天一把扶住了胳膊,就见上官逸天问道:“凌傲不是你的亲生父亲,对不对?”
凌兮愣了愣,但还是问道:“王爷是怎么知道的?”
“我……”上官逸天自然不能说因为凌兮长得像他的王妃,所以推测她就是他的女儿,他对着房门方向道:“老雷,去端一碗清水来。”
“是!”
凌兮愣住了,她看着上官逸天,上官逸天的用意非常明显,她不用猜都知道,他是她的……父亲?
猛然想到父亲这两个字,凌兮的心中涌出了一股酸楚的味道,眸子里慢慢覆上了一层雾气。
很快,雷鹏端来了一碗清水,上官逸天刺破自己的手指,滴了一滴血到水里,他看向凌兮。
凌兮咬了咬唇,也刺破自己的手指,滴了一滴血,两滴血慢慢溶合在了一起。
这时,两滴清泪顺着眼角滚落了下来,她泪眼朦胧地看着上官逸天,一幕幕伤心的往事更是涌上了心头。
看着凌兮如此的模样,上官逸天心疼不已,他无比自责地开口:“兮儿,是爹爹不好,没有保护好你,把你弄丢了。”
凌兮没出声,泪珠不停地往下滚落。
“乖,别哭。”上官逸天有些手足无措,他用手帮凌兮抹着脸上的泪水,但越抹越多,他的手很快就被沾湿了一大片。
“爹爹……”凌兮扑到了上官逸天的怀里,更是大声哭了起来,似乎要把她活了两世的委屈都一股脑地哭出来。
“兮儿……”上官逸天轻轻拍着凌兮的后背,心中激动不已,他的兮儿叫他爹爹了!
过了好一会,凌兮终于哭好了,从上官逸天的怀里退了出来,扶着上官逸天坐到桌旁:“爹爹,我们坐着说话。”
“好。”
“爹爹,你这次悄悄来京城,就是为了寻我的?”
上官逸天点头。
“爹爹,十五年前发生什么,我为何会被人给抱走?”
闻言,上官逸天的眉宇间带上了一抹厉色,过了片刻,他才道:“当年你娘亲临盆的时候,我正在外面行军打仗,你娘亲知道到时候我恐怕不能及时赶回去,便央求让你姨母陪她,谁曾想,你那姨母却是个蛇蝎心肠,趁你娘亲熟睡之际,把你偷偷抱走,再无音讯。”
“爹爹,我那姨母可是花月容?”凌兮问。
上官逸天点头:“你娘亲性情刚毅,她觉得你被花月容抱走,都是她的错,她无颜面对我,便留了封书信离开了王府,誓要找回你,否则便不再见我。”
“爹爹,我娘亲叫什么名字?她是不是跟花月容长得很像?”
“你娘亲叫花月影,她和花月容是孪生姐妹,她们两人长得极像。”
原来如此,这就难怪她和花楚长得有些像了。
上官逸天接着又道:“大岳当时正内忧外患,朝局不稳,为了大局,我只能谎称你娘难产,一尸两命,兮儿,你怪爹爹吗?”
凌兮摇了摇头:“爹爹是大岳的王爷,肩上挑的是大岳江山社稷,女儿当然不怪您。”
上官逸天一阵欣慰,他拉上凌兮的手道:“兮儿,跟爹爹回大岳吧,等再找到你娘亲,我们一家三口就团聚了。”
凌兮抿了抿唇:“爹爹,女儿已经成婚了。”
“爹爹当然知道你成婚了,但爹爹很不喜宸王对你的种种表现,他若对你不好,你自然就没有必要跟他再继续下去。”
“爹爹,我和他之间只是有一个误会。”
“什么误会?”
“他以为我是君帝之女。”
闻言,上官逸天俊逸的脸上顿时露出了不悦之色,凌兮急忙又道:“这也不能全怪他,是有人从中作梗,等我跟他说清楚了,我们自然就会没事了。”
“兮儿,你爱君沐宸?”上官逸天突然问道。
凌兮脸一红,她点了点头,她虽然发过狠,她绝不会原谅君沐宸,但只要她还爱着他,那些话顿时就变成了赌气的话。
“好吧,我可以再给他一次机会,否则,你就跟我回大岳。”
“嗯,爹爹,我娘亲这么些年来一直没有消息吗?”
上官逸天的眸光飘向了远处:“你娘亲是故意在躲着我。”
“爹爹,您别难过,等我把我和他的问题解决了,我就跟您回大岳住一段时间,到时候娘亲得到消息,自然就会回去了。”
上官逸天没出声,他担心的是,沧海桑田,早已物是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