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之后,江馨宁失魂落魄,从之娇女坠落的巨大失落感几乎将她彻底淹没,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谁也不见。
曾经趾高气扬的江家笼罩在乌蒙蒙的低气压之下,王蕴尽管万般不愿,还得强忍委屈准备嫁妆,一口老血窝在心头,别提有多憋屈了。
白氏得知消息之后,及时赶过来冷嘲热讽,什么话难听就捡什么话。
看架势要把这么多年被王蕴压制的窝囊气一股脑儿发出来,把王蕴一张脸骂得青了又紫,紫了又黑,偏偏之前把大话都放出去了,现在反驳什么都是打自己的脸,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白氏得意的嘴巴一张一合。
白氏终于骂到尽兴,走的时候,还不忘丢下一句,“我还等着给太子妃的母亲行礼呢。”
王蕴火冒三丈,若不是江鹤及时赶来黑着脸制止,恐怕两人又要大撕一场。
相比复杂繁琐册封太子妃的程序,纳妾随意许多,东宫只是派了个属官过来告知江家,两日之后派人来接江馨宁入东宫,连所谓的聘礼也稀稀拉拉少得可怜。
王蕴只觉头一阵阵发晕,曾经有多耀武扬威,现在就有多垂头丧气。
她如珠如宝的女儿,多年心翼翼捧在手心,期望有朝一日可以更上一层楼的女儿,成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妾室。
事已至此,王蕴不得打起精神来劝慰江馨宁,“我们并没有输,虽然目前是太子的妾,但你是上上品灵根的才,若将来在修炼之路上一鸣惊人,前途依然不可限量。”
江馨宁脑海里忽然闪过高傲凌厉的霓妃,太子是璃未来的皇上,霓妃不曾经也是皇上的妾室吗?如今依然风光无限。
不错,她并没有走到绝路,很快就想通了,“母亲,我明白了。”
王蕴既欣慰又心酸,想当初,她生下江雪鸢,也曾经历过人生的至暗时刻,现在不也挺过来了吗?只要能熬得过漫漫长夜,自能迎来柳暗花明。
很快,就到了江馨宁嫁入东宫的日子,江府的人做梦也没想到,一向被视为顶尖才的二姐居然这么无声无息寒酸地嫁人了?
既然是妾,按规矩就要低调行事,原本准备的丰厚嫁妆也不能风风光光地抬进东宫,只能挑拣一些紧要的陪嫁过去。
看着东宫来的一顶普通轿,几个算不上出挑的宫人,王蕴差点气吐血,就算是纳妾,这也太敷衍了。
倒是江馨宁沉得住气,按捺住母亲,普通人家纳妾也不至于这么寒酸,何况是堂堂东宫?但此时不是计较这些的事情,她可以计较的资本并不多。
江馨宁继承了王蕴能忍辱负重的特点,不哭不闹上了花轿。
因为是妾,江家办得十分低调,和当初江馨宁考上晟学院,张扬得恨不得满京城都知道,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当时,坐在轿中的江馨宁并不像表面上那么平静,以她对太子的了解,太子还不至于这么绝情,恐怕是皇后那个老女人搞的鬼,为了给自己一个下马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