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盛怒的吼声,满脸怒色的江鹤赫然现身,他的感官刚一打通,就察觉到幽冥塔有异动,心知不好,便立刻赶来。
果然看到幽冥塔内散发出诡谲的气息,知道雷阵已被破坏,再见到灰头土脸的江兆阳,江鹤更是勃然大怒,“你这孽障都干了些什么?”
江兆阳本就受了不轻的伤,本想在大长老出关之前离开幽冥塔,却不料燕熙和江雪鸢两人非要去三楼,耽搁了时间,以致被大长老抓个正着,想起江家戒律,顿时吓得面无人色,支支吾吾道:“大长老…你听我解释…”
幽冥塔被人闯入,江鹤顾不得责骂江兆阳,也懒得关心他的伤势,急急道:“什么人在塔里?”
江兆阳忙道:“是三皇子和江雪鸢。”
是他们?江鹤紧绷的神经微微一松,冷笑一声,莫非这两人初生牛犊不怕虎,想去幽冥塔送死?
江雪鸢就算是才又如何?在修炼的道路上还早得很,没有数十年的功底,只不过是后生晚辈,至于三皇子,就更不值一提了,幽冥塔可不管你身份尊贵不尊贵?
也好,就任由那不知高地厚的两人被烧死在里面,幽冥塔的秘密,江家只传历代家主,却不想江兆阳竟这般糊涂,带外人来幽冥塔,江鹤黑着脸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事到如今,江兆阳无法隐瞒,不得不将一切和盘托出,连滚带爬地抱住江鹤的腿,哭诉道:“大长老,我是真没办法了,王蕴那糊涂妇人毁了我的灵根,此事早晚瞒不住,若不想办法趁早修复灵根,后果不堪设想,我也是万般无奈啊。”
江鹤原本并不知道江兆阳灵根已毁,骤然听闻也是又急又怒,七窍生烟,没想到家子气一肚子算计的王蕴,竟给江家带来这么大的灾难!
他悔不当初,早知道当年就该留子去母,留下江馨宁,除掉王蕴,可恨当年一时心软,看在江馨宁的份上允许王蕴进了江家的大门。
他既恨王蕴的自作聪明,也恨江兆阳的糊涂,但事已至此,责骂也无济于事,而且,他更奇怪的是,燕熙怎么知道江家后宅有幽冥塔的绝密?
眼见大长老一双眼睛如炬射向自己,自知犯了大错的江兆阳哪里还敢隐瞒?嗫嚅道:“这个…我也不知道。”
混账东西,江鹤气不打一处来,等到燕熙和江雪鸢被烧死之后,再对他行家法伺候。
这时,幽冥塔内突然出现一声巨响,把江鹤和江兆阳吓了一跳,江鹤脸色剧变,不知内情的江兆阳壮着胆子问道:“怎么了?”
更不可思议的是,三楼突然起了熊熊大火,几乎照亮了整个夜空,还传出一声声震耳欲聋的吼叫声。
“那是什么?”江兆阳惊骇道。
“不好!”江鹤顾不得理会江兆阳,手中的权杖顿时亮了起来,发出蓝莹莹的光芒,就朝着幽冥塔冲进去,一想到那可怕的可能性,江鹤就恨不得将江兆阳碎尸万段。
看来还是低估燕熙和江雪鸢了,他要立刻进去阻止事态的进一步恶化。
幽冥塔内已经充满黑色的业火,灼热的气浪能瞬间将灼伤,但江雪鸢清楚地察觉到这气浪里熟悉的气息,极力压抑着内心的震惊,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汹涌的气浪不断翻滚,在燕熙身边萦绕,燕熙右手一伸,一道蓝色的光晕恰到好处地保护了他,不受热滥侵袭。
汹涌而来的灵力超出江雪鸢的承受能力,她忍不住呕出一口鲜血。
燕熙脸上划过一道忧色,刚想要过来,沉寂的凰龙剑突然发出震耳欲聋的龙吟虎啸,江雪鸢下意识地捂住了耳朵。
听到龙吟虎啸声的江鹤眼神大亮,凰龙剑觉醒了,它要选择新的主人了。
他梦寐以求的就是成为凰龙剑的主人,可不管他用了多少办法,凰龙剑就是沉寂如死水,却不料,今晚居然觉醒了。
欣喜若狂的他飞身上三楼,什么江兆阳,什么江雪鸢,什么燕熙,通通都不及凰龙剑的主饶极致诱惑。
这时,一道雷劈了下来,江鹤急忙闪身而过,他是最熟悉幽冥塔的人,自然不会像江兆阳那样被打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幽冥塔继续发出巨大的撕鸣声,地动山摇,连江鹤这种实力也差点稳不住,暗骂一声:可恶!
江雪鸢看着眼前熊熊烈火,忽然一咬牙,纵身跳了进去,燕熙也随即跳了进去,颀长的身影消失在了火焰之郑
凰龙剑发出道道金光,在夜空中撕开了一道裂缝,响起道道惊雷,黑色业火向四周蔓延,惊心动魄。
多年以后,提及今晚惊动地的巨变,许多人还心惊肉跳。
被业火包围的江雪鸢感觉到身体的四肢百骸都在疼痛,那极具冲击力的能量让她身体几乎承受不住。
灼热,痛楚,这感觉是如茨熟悉,仿佛曾经跳下冰山之崖被万箭穿心般的痛楚。
不断有雷劈下来,但每一道都在江雪鸢身边恰到好处地避过,胖兴奋起来,发出激动的尖叫声,熟悉的感觉回来了。
江雪鸢强忍痛楚,想起父君曾经过的话,凤凰涅盘,泣血重生。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身体濒临极限的时候,陡然间,昏昏沉沉的大脑瞬时清明起来,识海一片春和景明,江雪鸢睁开眼睛,眼前依然是气吞下的凰龙剑。
她心生欢喜,颤抖地向它伸出手,凰龙剑自动从剑鞘飞出来,落入她的手中,龙吟虎啸,仿佛久别重逢的亲人。
身后的燕熙眼眸越发深邃,凰龙剑等待百年,终于等到真正的主人。
尾随而来的江鹤也看到了这一幕,吃惊地瞪大眼睛,不可能,不可能,至高无上的凰龙剑怎么可能选择这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做主人?
那可是凰龙剑,上古战神剑,江鹤如何甘心?眼睛几乎冒出了火,权杖上发出一道黑色的火焰,大吼一声,“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