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欣对这个回答并不意外,因为根本就没有抱期待。
她不听傅朝朝怎么说,就看她怎么做。
“对了,关于开设公众号跟趣头条账号的事情,你们考虑的怎么样了?”傅朝朝迫切的想要改善孩子们的环境。
聂欣犹豫了下,摇了摇头,“院长还下不了决心,再看吧。”
傅朝朝劝了她几句,年轻人的想法跟中年人不同,他们更加接受和适应这个崭新的时代。
要是一直维持着旧的观念,福利院做不到捐赠升级,很快就会衰败下来,苟延残踹。
聂欣的表情很动摇,她知道傅朝朝的意思,内心也想要福利院多做一尝试,但是对于院长这些守旧的人来说,接受一项完全不懂的新事物是很难的。
更何况福利院里的老师们年纪也比较大,哪怕把框子建好,福利院之后能不能打理好都不知道。
傅朝朝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极力想要劝福利院自己动起来。
他们再怎么磨刀霍霍,那也只是个外人,不可能一直帮着福利院运营下去,这些技术,还得她们自己学会运用。
离开福利院,傅朝朝躺在车椅背上,伸手按了按脑袋,皱着眉。
薄景深看见了,尽量将车开的平稳,声音很轻:“不舒服?”
傅朝朝应了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脑袋很晕,很困,想睡觉。”
薄景深:“那就睡吧,到家了我再叫你。”
他打开音乐,车里响起了舒缓的古典乐,傅朝朝脑袋里的疼痛仿佛得到了缓解,眉头也舒展了开来。
夏天天气炎热,车里开着空调,薄景深怕冷到她,趁着红灯的时候拿出放在车柜里的毯子披在她身上。
傅朝朝果然感觉有点冷,披了毯子之后把毯子卷成了一团。
看着睡得很挺舒服。
薄景深又帮她把背椅调低了点。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传来薄景深的声音:“朝朝,醒醒,回屋里睡。”
傅朝朝迷迷糊糊被叫醒,睁开了下眼睛又重新闭上,还翻了个身子,她睡得好舒服,一点都不想动。
薄景深见她背对着自己,脑袋还蹭了蹭毯子,无奈失笑,这是赖皮上了?
他弯下身子靠近傅朝朝的耳朵,“我已经让你睡了一个小时,够久了,再睡下去你明天起来身体肯定会酸,乖,回屋里睡。”
炙热的气息洒在她的脖子上,泛起了一股痒意,傅朝朝再次迷瞪瞪地睁开眼睛,看着他不说话。
见她这幅傻愣愣的样子,薄景深忍不住摸了她脸一把,嘴角勾起一抹痞意,手感甚好。
于是又摸了一把。
在傅朝朝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薄景深一把将她给抱了起来,回家。
车距离别墅有一点距离,在走了一半的路程傅朝朝就回神了,脑袋缩在了他脖子处,忍不住悄悄抬头看他。
薄景深似笑非笑地觑着她,声音透着股慵懒:“别乱动,你头发蹭着痒。”
傅朝朝身子一僵,不敢再动了,但只是过不久,又大着胆子直接伸出手来,摸了摸他眼角下的泪痣。
薄景深微微一怔,没说话,也没看着她,下意识将脚步给放慢了下来。
磨蹭了好一会儿,两人来到大门前,薄景深才道:“按一下开门。”
门用的是指纹锁,薄景深两只手都抱着她,根本无从开门,倒是傅朝朝能自由活动。
这个声音似是惊醒了傅朝朝,她挣扎了几下从他怀里挣脱开来,跳到了地面上,低垂着头小脸红彤彤的,不好意思道:“我自己走可以的。”
薄景深将手收了回来,有些遗憾。
傅朝朝开门后去了卧室洗澡,洗完澡精神好了些,不再那么困了。
看了看时间,也才晚上九点,不是她睡觉的那个点。
考虑到后天就要去数据呼吸上班了,傅朝朝决定好好查一下这个公司的资料。
因为不清楚被招进去之后还要不要进行面试,她先做好准备。
笔电在外边客厅,傅朝朝走了出去,发现薄景深也在。
他穿着灰色的浴袍,头发清爽,看上去并没有洗头,在灯光的氤氲下,侧脸很精致,隐约露出的胸膛白的耀眼。
有着泪痣的眼睛刚好在她这边,傅朝朝又忍不住想要去摸一摸了。
傅朝朝低头扫了眼自己,薄景深比她还要白啊
惭愧啊。
还好她身材比他纤细,不然她都可以去当爷们,薄景深就是妥妥的压寨夫人。
薄景深看见了她,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笑的事,嘴角微微上扬,“朝朝。”
傅朝朝还介于过去和不过去之间,听到了薄景深的话,慢吞吞地走了过去。
她洗了头,在房间里草草吹了几下,披散在脑后,稍微一弯身,湿润的头发就调皮地跑到了前边,睡衣衣领处都被弄得微湿。
地板很干净,傅朝朝干脆躺在地上打开客厅矮桌摆放的笔电,背靠的就是薄景深所坐着的沙发,他眉头一拧,“头发没干。”
傅朝朝头也不回:“我这是为了保护发质不让它受损的太厉害,吹一半留一半,等它自然干。”
对于这样子的“歪理邪说”薄景深显得极为不赞同,但他也没有过多干涉别人的想法,而是用自己的行为去表明。
傅朝朝怎么也想不到,薄景深竟然要给她擦头发!
他找了一块干净的毛巾,手脚笨拙地弄着她柔顺的长发。
能得到这么一个免费的劳动力擦干头发,傅朝朝心情畅快,眼眸弯成月牙,搜索着数据呼吸的资料。
刚开始头皮被薄景深弄的还有些疼,到后边他仿佛上手了似的,动作轻缓地擦着,傅朝朝嘴角翘得更高了。
她笑嘻嘻地道:“以后我也给你擦头发。”
薄景深指节分明的手穿梭在她的发间,时不时抽出一缕擦擦,有点儿百无聊赖的模样。
他斜倪了傅朝朝一眼,懒散道:“你倒是会省力,我头发这么短,随便擦擦一会儿就干了。”
傅朝朝吐了吐舌头,“这又不是我能决定的,你也可以学习艺术家那样留长头发啊。”
薄景深笑了笑,“伺候一个就够了,我可不想再伺候另一个。”
傅朝朝也笑了。
看到傅朝朝搜索的资料,他漫不经心地问:“怎么想着搜索数据呼吸?”
傅朝朝:“你之前说过我没经历过面试,我怕去到公司之后就会面试,我先将企业背景了解一下,免得到时候答错。”
“对了,你知道科技人员去面试的时候都会问些什么问题吗?”
薄景深:“技术型人才主要考核的是技术,面试倒是其次,非技术型人才分类太多,我也不知道你要去哪个方向,不过面试的流程大多都会问问你对这个行业的看法,这里涉及到了前瞻性。”
傅朝朝眼睛一转,“那我就使劲儿往好的方面说!”
“没必要,你把心目中的想法说出来就好,甚至是批评也没关系。前瞻性需要的是头脑清醒的人,我们身处其中,总会被虚伪的繁华所迷惑,而不在这里头的人,或许会比我们看的更深远。”
傅朝朝皱了皱眉,迟疑道:“那我总不可能乱批一通吧?”
“所以按照你心目中的想法去说就好了,太过华丽的辞藻就是准备太过,一直批评也显得有些刻意,关键看你怎么说。”
薄景深提议:“要不你预演一遍?”
“嗯?”
薄景深微弯下身子,贴在了傅朝朝的后背上,从前面来看,傅朝朝整个人都嵌入到他怀里,像被他抱住了一样。
他的手从侧边伸出,紧贴傅朝朝的手臂,骨节分明的手落在键盘上快速敲击,就像是个精美的艺术品。
傅朝朝看着他的手指,心想如果这双手用来弹钢琴,又会迷倒多少万千少女。
最后一声清脆的敲击声落下,电脑屏幕弹出了搜索页面,里头展现了很多职场面试问题。
薄景深饶有兴致地浏览着,傅朝朝却手脚僵硬的不敢动弹,心神都放在了两人相拥的姿势上。
半晌,薄景深道:“这些问题都挺有趣的,你要试试么?”
傅朝朝赶紧道:“试试吧。”
她特意往前倾,借着看看题目脱离薄景深的怀抱。
她近视,上课都戴眼镜,但平常时并不喜欢戴,隐形眼镜也不喜欢戴。
没想下一秒,薄景深就把笔电“啪”的一下关上了。
“”
“小孩儿,面试的时候可不会给你看题目答案。”薄景深懒懒散散地说,那双妖孽的眼睛看着她,眼底含着笑。
傅朝朝看了过去,他眼角下的泪痣又勾得他越发像只狐狸精了。
她不服气地说:“我只是想要看看面试题目。”
薄景深摇头:“不行,题目下面就是答案,既然是模拟面试那你不能看答案。”
“我又不会看”傅朝朝嘀咕着,虽然连她自己都觉得没多少可信度。
特意去看是一回事,不小心看到是另外一回事。最怕就是不小心。
傅朝朝鼓了鼓嘴:“那你问吧。”
她转过身子全面对着薄景深,薄景深坐在沙发上,而她则躺在地上,这么一看也算有点面试官居高临下的意味。
忽然,她疑惑道:“你不用看面试题吗?”
薄景深懒懒地靠在沙发背上,吊儿郎当地说:“薄夫人,这么没有营养的面试题,我看一遍就能记住了。”
傅朝朝咕哝着:“是吗?”
为什么总感觉被戏弄了?
接下来倒是很正经,薄景深收起脸上的玩笑,神情严肃地面试着她。
傅朝朝也依着自己之前看到的资料,慎重万分地回答。
每回答完一个问题,薄景深都会点出她的不足,从企业的角度去分析着她要如何回答才能更加讨好。
傅朝朝认真听着,努力将薄景深说的话都记在脑海里。
有些专业术语她根本不懂,但并不妨碍她记住,尤其是薄景深总反复提出那几个词汇,想要不记住还真的有点困难。
问了十几个问题过后,薄景深道:“这些问题就够了,其他问题来来去去都是围绕前面几个问题来展开,真到了面试,他们不可能会问这么多问题,只问五个甚至更少。”
前来参加面试的人这么多,要是每个人都问十几个问题,光是负责一个面试者就需要花二三十分钟,那他们岂不是累死。
傅朝朝有点紧张:“你再问我几个吧,我怕我记不住。”
薄景深不依她,“你给自己的压力太大了,先好好去休息。”
傅朝朝见此也不问了,打算明天自己再补补。
她眨着眼睛看他,脑海里忽然冒出了个想法,一脸无辜地说:“可是我头发还没干呢。”
薄景深觑了她一眼,“我帮你吹干,吹完就休息。”
傅朝朝立刻跑去卧室给他拿吹风机,重新躺在地上,趁这个机会赶紧打开电脑看一看,恶补面试的知识。
薄景深见她这么挂心,也不再劝着她,指尖轻撩起她的长发,乌黑的长发轻而易举就被他手指卷起,可比它的主人诚实乖巧多了。
他忽然道:“你不是想要弄卷发吗?”
傅朝朝回神,也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长发:“是,想弄卷发,但总是忙忘了。”
薄景深:“明天去弄吧。”
傅朝朝转头看过去,那双眼睛仿佛会说话一样,欲语还羞,妩媚如水,有着浓浓化不开的疑惑。
她的心思太好惨了,眼睛根本藏不住。
薄景深眸色微深,不动声色道:“初入职场,新的开始,不想要换个形象吗?”
反正明天也没什么事,是她最后一天假期,傅朝朝思考没多久,就雀跃地拍板:“那就明天弄吧,换个发型换个心情!”
“可是,”她微蹙着眉,“烫卷会很伤发质,而我还想要做染发呢。”
薄景深倒没有什么传统观念,不允许老婆卷发也不允许染发,反而兴致勃勃地给她出主意。
“我知道一家店专门做发型设计的,据说也有明星去那儿做发型,就去那家店吧,材料都弄最好的,努力降低发质受损。颜色的话,你喜欢什么颜色?”
傅朝朝不确定地说:“太过夸张的颜色我不喜欢。”
“要我帮你挑吗?”
傅朝朝若有所思地抬眸看了他一眼,忽然笑眯眯地道:“好啊,你能帮我,我就少花点心思了,只是太土的颜色我不会喜欢的。”
末了,她又补了句:“我很挑剔的。”
薄景深仿佛猜到了她的心思,似笑非笑地说:“没事,我不嫌你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