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禾看着手里的东西,仔细回想了沧的嘱咐,确保没有遗漏,才动手。
吉生在旁帮青禾,两人把东西分散放置在各个方位,回到中心汇合。
“吉生,都放好了吗?”
吉生点头,有沧给绘制的图,完全按照要求摆放的。听沧说过,任何东西都不能移动位置,一定要按照图上所示放到相应的地方。否则,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多年的辛苦就白费了。
因此,吉生和青禾在放置东西都再三检查,确认无误后,互相又检查了一遍。
深吸口气,青禾看了看眼前的东西,这就是整个遗迹开启的钥匙,一个椭圆形的半人高的东西,非石非木,不知沧用什么炼出来的。
注入神力激活,就会引发变动。
青禾伸出手,调动体内的神力,向着开启之钥输入。当神力涌入时,迸发出七彩之光,绚烂迤逦。
最初是在中心位置,紧接着从各个方位爆发,还没来得及欣赏成果,脚下的地面开始摇晃。
晃动初始很轻微,渐渐加强,到后来的地动山摇。
随着地动,隐没在地下的宫殿群,渐渐展露出真容。
原来被草木覆盖的大片土地,在地动后,草木翻飞,四处飞散,有许多华丽宫殿渐渐露出头角。
即便是掩埋了无尽的岁月,再次重现世间,依然能看出宫殿群曾经的庄严大气。
神族遗迹,历经时间变换,还保留有其真实的面貌。让人观之,叹之。
看着渐渐露出真容的宫殿群,才能体会到神木族曾经的壮丽,只是时间太过无情,终究只留下这最后的见证。
曾经的生灵们,消失了,再也找不回来。
青禾在心底庆幸,还有沧的存在。若非他在,这片神迹将会永不再见天日。
神迹出土,缓慢而又震撼,青禾一直看着,等待着最后一刻的到来。
当一切尘埃落定时,已经是多日后。
神族遗迹出土,动静颇广,方圆数千里都有感知。
旭日城距离近,即便是提前做了部署,还是能察觉到动静。只是有骑士殿出面引导安抚,让人们认为是周边有地动。
知道真相的人少之又少,没有亲眼见过神迹,怎么也联想不到一起。
当一切归于平静时,疾风和青朵联袂而来,看着占地颇广,风格独特的神木族祖地遗迹,心中只有深深地感叹。
“第一次目睹全貌,才感受到神木族曾经的辉煌和壮观。这还只是其中一角,真不敢想,那么强大的神族竟然消失了。”
疾风感叹万分,他曾经到过地下的宫殿群,但身处其中,和此刻在飞舟上俯瞰,感觉太不一样了。
“盛极必衰,这是自然规律。”青禾看向疾风,“你说的也是事实,现在的遗迹出土,有了神族大阵,很快就有源源不断的神力供给。昔日的辉煌,历经时间,会恢复的,甚至更加辉煌。”
青朵知道青禾指的是什么,有些不舍,“阿姐,真的要让桑桑镇守这里吗?”
那是阿姐的灵元,缺失一半,一定会有损伤的吧。一边是关系到人族的共同命运,另一边是青禾阿姐的自身利益,孰轻孰重,让青朵难以取舍。
她想换做是自己的话,一定做不到阿姐这样大公无私,舍己为人。
桑桑虽然还是阿姐的灵元,可当桑桑以神木现世,庇护一方时,就注定了要和阿姐长久的分离。
昔日的神木族以神木为核心,发展成了神木一族。而今,桑桑也是如此,成为旭日城子民的庇护神,同时担当大任,成为转化神力的枢纽,改变这个灵力时代。
随着神域的开启,人们对神的了解深入,对神力的渴望越来越强烈。
青禾笑了笑,看着浮现在前方的桑桑,心里也有不舍,可已经走到了这一步。
神族遗迹需要神力支撑,桑桑就是那个必不可缺的一部分。没有退缩的余地,只能按照原定计划走到底。
压下心中的不舍,青禾道:“桑桑,去吧。”
“是的,主人。”桑桑谨遵青禾的吩咐,她知道,这一次扎根,将决定了她与主人的距离,再也无法改变。
可主人想让她这么做,桑桑会完成主人的愿望,帮主人守护这一片净土,守护主人的族人。开启一个神力时代。
参天巨木,青色华光冲天,扎根与宫殿群的中央。转眼间,就成了遮天蔽日的巨树。
远远地就能看到巨树的身姿,不,从这一刻起,她是新的神木。
青禾走到树底下,摸了摸树干,“桑桑,以后要坚守职责,不可肆意行事。”
“是的,主人,桑桑会做好的。”
从这一刻起,桑桑就是神木,扎根于神迹,同时肩负着自己的使命。
犹豫了许久,吉生还是问道:“青禾,桑桑的分离,对你有影响吗?”他想,一直跟随在她的身侧,保护她。
青禾摇头,“别忘了,我还有金光。”
吉生不再说话,就知道是这个答案,让他想开口都没有理由。
她的两个灵元,任何一个都是独特的,在大荒独一无二。去其中之一,对她的影响并不大。
当桑桑枝叶伸展,转换神力时,青禾感受到了,自身也收获了一部分神力。
她的推测是对的,桑桑是她的一部分,即便从体内分离,仍然对她大有助益。
“阿姐,在笑什么?”青朵看得分明,阿姐的确笑得很开心。她不明白,在这分离的时刻,阿姐是怎么做到带笑面对的。
青禾回眸,“开心了就笑啊。”
拍了拍青朵的肩膀,青禾语重心长道:“我知道你在担心我,真的没有必要。很早以前,我就知道早晚有这么一天,早已做好准备。这一天终于到来,反而让我有放下重担的感觉,浑身轻松,压在身上的力量消失了。以后,我将身心自在,为自己而活。”
沉默了一会儿,青朵幽幽道:“阿姐,是想丢下旭日城,独自去潇洒吧。”
难怪笑得那么开心,原来是无事一身轻,可以随心所欲啊。她也想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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