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里常年见不到体面的人物。难得出现一位,也是端着傲然的姿态,在青石路的尽头,用施舍的口吻赏赐他们一些生活物资。
他们,是断不可能走下青石路的。
“娘,她是仙女吗?”一位五六岁的小女孩疑惑地询问着自己的娘亲。
“娘也不知道。”她的娘亲,无法给她一个肯定的答复。因为,她生活在这里几十年,从未见过这样的场景。
叶轻尘听到声音看了过来。小女孩抱着自家娘亲的腿,身上穿着打满补丁的衣服,脸上黑漆漆的,像一只怯懦的猫咪。
“我不是仙女哦。”叶轻尘笑着道。
“那为什么,你和我们不一样?”
“我小时候也和一样,所以,你长大以后也会和我一样的。”叶轻尘蹲下身来。她的脸上始终挂着浅浅的笑意。
小女孩似懂非懂,她的娘亲却听懂了叶轻尘的话。她不知道该如何给自己的女儿解释,她只知道,眼前这位仙女一样的姑娘,没有高高在上的姿态,反而亲切的把这里当成了自己曾经的家。
“这是给你的礼物,你拿去和小伙伴们分享好吗?”叶轻尘装满吃食的纸袋子递给小女孩。小女孩犹豫了一会后,在娘亲的催促下将吃食接了过来,道了声谢就扛着找自己的小伙伴了。
“请问,高老爷子是不是住在这里?”等小女孩跑开,叶轻尘这才站起身来向小女孩的娘亲询问道。
“高老?”
“她说的高老爷子,莫不是疯老头吧?疯老头他不就是姓高嘛!”一旁有人附和道。
“哦哦,你说疯老头啊,他就住在那边。”大抵是因为此处房屋错落,如同迷宫,怕叶轻尘找不到路,她索性引着叶轻尘过去了。
在众多房子中间某一座尤其破败的、散发着霉味的房子前,叶轻尘踌躇了许久。她始终不敢相信,金老故事里那个曾经意气风发,拥有传奇经历的风云人物,如今会屈居在这一隅之地,过着如同蟑螂鼠妇一样的生活。
甚至于,如果不是房子里不时飘来一阵新鲜的药气,她都会以为此处是否早已常年没有人居住了。
“高老前辈,在下叶轻尘,前来拜访。”
回应她的,是一阵沉默以及依稀传来的喘气声。
叶轻尘皱眉。作为一名医术精湛的医者,她自是能听出一些东西来。
“高老前辈,您没事吧?”叶轻尘询问道。刚才,她从小女孩娘亲那里打听到,高老前辈身子不好,最近更是隐隐有严重的趋势。
叶轻尘依然没有得到回应。
“那晚辈打扰了。”叶轻尘扬声道,说完大步进了屋子。
和想象中的一样,这一处破败的房子里面阴暗潮湿的如同一处地牢。小小的房子,只有一处泥灶台、一张桌子以及一张床。
一道枯瘦的身影,躺在床上,盖着发霉的被子,奄奄一息。
“高老前辈。”叶轻尘心下一紧,生怕自己再晚一步,此人便会溘然长逝。
给他探了探脉象,叶轻尘从空间手镯中取出一些急用的药混着水给高老爷子服下。一刻钟的功夫后,床上的老人终于悠悠转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