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地上心平气和的想了一下,算了,也别指望着有人来扶了,一使劲,自己站了起来。
旁边有人惊呼一声,还有人露出恍然大悟般的表情。
众人此时看她的目光,也不再是先前的好奇不屑或嫉妒,而是一种惋惜和惊异——惊异竟然有人自寻死路。
寻医榜,历经十几天,终于有人揭了。
布衣张大了嘴,手一抖,差点栽倒在地上,赶紧站好,朝着南宫羽的方向跑去。。。
“站住!”南宫羽奇怪的看着他,讶异他怎么变了个人似的,刚才可是把自己当作洪水猛兽般,躲自己还来不及,这次硬往跟前凑,发现自己错了,怕自己给她小鞋穿,想将功补过,亦或是良心发现。
“跑什么跑?”南宫羽没好气的瞪他一眼,自己可是有脾气的人,献殷勤是来不及,早干嘛去了?
布衣尴尬的僵在那里,本因迅速前进的步伐,想上前又进不了,一身冷汗直流。
“回去再找你算账。”南宫羽哼了一声,拍了一下身上的灰尘,转身向外面走去。
“公…公子!”布衣略带犹豫又有些紧张的看着她:“您干什么去?”
“废话!当然是出去。”南宫羽懒得看他,难道不出去,还准备呆在妓院里住下。
“我知道您出去,”布衣神情复杂的看着她:“您出去干什么?”
“你说我干什么?”南宫羽原本因为他关心的语气而有些歉意,在听到他的话霎时火冒三丈,还没等她再说什么?
突然门前马蹄阵阵,一阵狂风席卷而来,扑在门口的人的脸都微微生疼,定睛一看,很多穿着戎装铠甲的人停在了门前。
一个人在士兵的簇拥下穿着整齐的盔甲走了过来,铁青色的盔甲在日光的照射下发出寒芒闪烁的光芒。
刚刚走了一个,又来了一个,这儿变成重点严查区了,南宫羽一愣。
前面的那个人,用鹰隼一般锐利的眼光看着扫视着这里——
突然他的目光一凝,落在了南宫羽的后背上,有几个人在他的示意下迅速围了上来,布衣动了,在他向南宫羽冲去的时候,南宫羽已经感觉到了什么?心中暗叫一声不好,难道是慕容少华在她的后背做了什么?
还没等她反映过来,布衣已经冲到了她的身边,挡在了她的面前,十几个士兵刀剑对准了他们。
南宫羽后退了一步,再后退一步,退到后面已经无路可退了。
围观的人早就逃到了一边,穿着森然盔甲的指挥使手插在口袋里,对着手下挥了一下手,手下这才迎着布衣的目光一步步向南宫羽走去。
布衣上前想拦住他,南宫羽看了他一眼:“让他过来吧。”
那人走到南宫羽身后揭下了一个东西,拿着向指挥使走去。
指挥使看了一眼,拿着那张榜文走到南宫羽面前站定了,仔细地凝视着她:“你就是那个揭榜的人。”
南宫羽心里百般不情愿,事到如今,她已经明白自己不是躲过一劫,而是有后招在等着自己,怪不得那个慕容少华——他根本就是想用这个榜文,杀了自己,等到今天过后,一切尘埃落定。
也正因为如此,南宫羽现在要么不承认,直接抓走,要么直接按榜上的去做,做不好也是死罪。
榜文大致是太后病重,急须一个能给太后致病的医生,南宫羽只学过一些最简单的急救措施,可没当过医生,这是赶鸭子上架,南宫羽听了心乱如麻。
忽然听见一阵低低喧哗,随即有人惊呼:“金榜!”
语气惊羡,却又含着无奈。
南宫羽抬眼看去,轩窗内白纱前,站了个太监,手中捧着柔软的金丝长卷。
连领头的指挥使也面露惊讶之色,喃喃道:“皇上把这东西请出来了……”而四面,更是惊呼之声不绝。
金榜,称为世界上规格最高的榜文,原来皇上招榜多日,仍未见真正能治好太好的医者,反而是太后的病情更加严重,从来无一成功,甚至连维持,都无人能做到。
到得后来,太后的病症便成为不可逾越的代名词,天下医生无一渴望,却高不可攀。
也因为失望太多次,皇帝渐生厌倦,之后便颁了圣旨,没有把握治愈者,不得轻言相试,否则以欺君罪论斩。旨意一下,从此太后的病再无人敢于舍命问津。
此时捧出来,也只是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做个样子而已。可能是皇上怕人医死,不敢就医,于是榜上称道,能治愈太后者,必为天下能士,得其人可安天下,这是赵国皇帝下的榜文,多日来相传,早已名动天下。
赵国先帝睿智有谋,马背上得天下,却在二十年前某个深夜在自个儿寝宫被人刺杀,留下一个七八岁的孩子,赵国一时群龙无首,太后力挽狂澜,把儿子扶上了皇位,谁料儿子五年之前当了和尚,太后又把才十岁的孙子扶上了皇位。
现在她身体不好,赵国皇帝寻遍国内名医,群医束手无策,回天乏术。
皇上心急,只得重榜求医。
金丝织就的招榜卷在风中飘摇,如一架可攀青云的黄金阶梯诱人眼目,众人眼光炽热,仰高脖子,却不敢走近。
南宫羽突然心中一动。
事到如今,欲图韬光养晦已不可得,在小命立即完蛋和出头露面可能招祸之间,她宁可选择后者。
生或死,且一博,如不在悬崖下粉身碎骨,便是坦途上康庄大道。
慕容少华,这可是你逼的——
台上金榜在风中飘摇,举着金榜的太监手都举酸了,随即听见帘后皇帝淡淡道:“看来今年还是那结果,收起来吧。”
太监正要收起,忽听底下一人高声道:“我来!”
突然决然站起单薄的青衣少年,迎风而立衣袖猎猎,正是南宫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