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根本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话,钟清绝顿了许久,才强忍着震惊语气淡淡地开口:“…把话再说一遍。”
“很不可思议对吧?”
很理解钟清绝的不可置信,秦夜抿了抿唇,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莫名的有点想笑:“虽然之前我也传出有断袖之癖,但…阿眠他到底还是个女孩子,旁人不知道,我们却是清楚的。”
但岑洲和姜稚,的的确确都是男子。
锦王岑洲,有断袖之癖。
更甚之,他喜欢上了,自己一手养大的少年姜稚。
秦夜有时也会忍不住想,会不会是自己猜错了…毕竟他见过岑洲的,对方怎么看,也不像…但是愈是想,他便愈发觉得自己很有可能没有猜错。
他从来没有见过岑洲和姜稚同时出现。
照旁人的说法…
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他虽然从来未曾见过岑洲看姜稚的眼神…但是…
岑洲但凡提起姜稚…
他从前不懂那是何种眼神,因为他没有碰见阿眠,也没有恢复记忆…他不知道,所以看不出来。
但是如今回想起来…
“可是…”按了按额角,钟清绝怔怔地开口:“怎么…”
怎么可能呢?
钟清绝这会儿觉得自己所处的世界可能都不太真实了。
岑洲…姜稚?
怎么会…怎么会?秦夜说的…是他理解的那个意思么?就像是…慕流封,对阿眠那样的?
秦夜说:
“那…会是什么原因呢?姜稚身上并没有什么可以值得锦王岑洲手下留情的东西…除了…”
“他自己。”
除了,姜稚自己。
为什么会因为姜稚这个人而手下留情呢?
人的感情是很复杂的东西…
复杂到…
有时候自己都控制不了自己。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地容忍一个人,对一个人十年如一日的好。
他们所有人都想不明白。
便是有着救命之恩,也断然不该是如此的。
除非…
若是真的喜欢上一个人的话…
若是锦王岑洲的确是喜欢姜稚的话…那么他们之前的所有疑问,就都能够迎刃而解了。
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太荒谬了。”
哪怕是已经相信了秦夜的说辞了,但钟清绝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的:“南屿殿下,你可有证据?”
“皇叔已经相信了我的话,不是么?”
勾了勾唇角,秦夜的表情极为漫不经心,但偏偏语气却是极为认真地同她开口:“而且,除了这一套说辞之外,我们也找不出其他的一个,符合事实可能的理由了。”
闻言,钟清绝沉默了下来。
对秦夜这家伙看不惯的确是看不惯的,而且很有可能,他会一辈子都看不惯…但是他不得不承认,秦夜这话说的很在理。
但就是因为在理…
所以才更让人不可置信。
就比如他自己。
“好,那便当南屿殿下说的是真的。”深吸了一口气,钟清绝才勉强维持住自己脸上的表情,一字一顿地开口:“那么,南屿殿下同本王说这些,可是还有其他的什么要说么?”
其他什么?
那自然是没有的,本来他要说的事情就已经够让人惊讶的了,他自己觉得压根不需要再用什么其他的话加以强调了。
“南屿殿下同本王,也已经说了这么多。”
并不知道秦夜内心的想法,钟清绝用力地抿了抿唇,旋即面色微沉,一字一顿地开口:“那么…南屿殿下,本王倒是要问问你了…你说岑洲很有可能是喜欢姜稚的…毕竟他待姜稚未免也太过于纵容…那么问题来了…”
钟清绝思路清楚,眉眼微沉地盯着面前的人:“姜稚与之岑洲,你这样猜了,但…你又可能解释得了…你父皇是怎么回事么?”
他父皇?
秦斯么?
秦斯怎么了?
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钟清绝这话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秦夜的眉心不由得紧了紧:“皇叔的意思…”
等等。
突然就回过神来,秦夜的眉心拧得更紧了:他们二人刚刚讨论的话题…他们二人刚刚讨论的话题是什么来着?
是…岑洲,喜欢姜稚。
他一直都认为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地对一个人好来着。
可若是如此的话…
若是如此的话…秦斯对姜稚…秦斯又为什么,会对姜稚好到了那种令人发指的地步呢?
其中原因…又是什么?
脑海里的思绪突然就天翻地覆了起来,秦夜张了张唇瓣,似乎想说些什么,但他一旦迎上钟清绝的视线,整个人却又不免保持沉默了起来。
…没有想过。
他想过千万种理由,都没有想过这个理由…大概是…大概是因为…他太信任秦斯了吧?
那是将他养大的人。
那是南屿的帝王。
一个帝王…不会的…父皇后宫都已经有了那么多的妃嫔…儿子女儿也都已经那么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