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是不照做,我就告诉秦斯,你惹我不高兴了,而且,还很不高兴。”
姜稚满不在乎的口吻:
“所以…你自己看着办喽。”
那人:“…”
他能不能打死这位祖宗?
但是既然都被他自己称为祖宗了,那么这位祖宗自然是他惹不起的…所以即便再怎么想把人给就地打死,他也不敢有丝毫动作,毕竟很有可能,在他把人打死之前,他就已经先被陛下给打死了,所以他只能咬着牙憋屈应声:“是,属下这就派人回滁州聚福楼去买。”
“对了,本都督不喜欢吃冷了的东西,更不喜欢等太久。”
姜稚似笑非笑的表情:
“所以…你们自己…一定要看着办哦。”
姜都督可从来都不知道,“体谅”这两个字,是怎么写的——他只知道,既然有人惹他不高兴了,那么,他自然也就不会让别人高兴着。
大家都一样多好啊。
他不高兴…
那自然,就要让别人也同他一样,不高兴。
他凭什么要为别人着想?他又不是什么圣人…他本来就是坏人…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本来…就不稀罕当什么好人,被别人喜欢。
…他一点,也不稀罕。
从来都没有稀罕过。
…
因着中途遇见庄柔的缘故,秦夜一行人不得不暂时停下赶路,给这位南屿的皇后娘娘,一点打理自己的时间。
不然她那个样子跟着…
实在是…太过于奇怪。
虽是中途休息,却也不可能毫不在意地方,所以秦夜在听到被自己派出去探查情况的霜霖等人说不远处有一处破庙可以作为暂时的容身之所之后,便当机立断地带着一众人过去了。
钟离等人自然不乐意跟着。
但是秦夜过去了,钟眠自然也不会例外,所以钟离和风微只能一起跟着过去。
侍卫们正在清理破庙。
虽然地方不怎么行,但是风微和钟离素来都不是什么委屈自家眠眠(殿下)的人,所以他们率先派人清理出一小片地方,用干净的布铺好一层,再放置好小茶几,摆放好小茶杯,最后再摆上几碟点心,这才让钟眠坐下。
已经吩咐下去的秦夜:“…”
被自家殿下吩咐着正要做出相同事情,甚至连东西都已经拿出来了的霜霖等人:“…”
一脸懵逼地面面相觑。
他们现在该做什么?
…事情都被做了,他们是不是该自动隐藏起来,原地消失?
看着这尴尬场景的钟眠:“…”
她看了看一脸委屈和无辜的秦夜,又扭头看了眼站在一起,满脸都是温柔的笑意的钟离和一脸面无表情的风微,瞬间整个人都陷入了沉默。
“…其实这个…”
咽了咽口水,钟眠眨巴眨巴眼睛,很小声地开口:“其实…也没有必要,这么…夸张的吧?我只要有糖吃就好了…别的都是不需要的…阿夜,我的糖罐呢?”
…这就是在帮秦夜解围了。
闻言,秦夜的心情顿时好了起来,然后他扭过头让人把手上的东西都收了起来,抬步走到钟眠的身边,把一直收在袖口里的糖袋递了过去:“糖罐没有,只有糖袋。”
说着他又压低了嗓音,笑意盈盈地开口:
“是…”
“你最喜欢的榛子糖,而且,保你够吃。”
虽然小朋友已经很久没有吃糖了…但到底是自家小朋友的爱好,秦夜总觉得,还是要有备无患。
所以榛子糖什么的,是一直都会带在身上的。
只是钟眠之前没问过。
秦夜也没有机会给。
如今倒是好,果真就派上用场了吧?
秦夜甚是自得地想。
“真的?”
钟眠本意是给秦夜解围,却没想到秦夜还真带着这东西:“你带了很多么?”
不然怎么说保她够吃?
“你二皇兄还在,哥哥怎么敢给你多吃啊?”眸中氤氲出一点笑意来,秦夜轻笑着用指尖弹了弹钟眠的额头,旋即开口:“够吃的确是够吃的,但是…多吃,那是不可能的。”
之前让小朋友多吃…
那是因为想把人拐回家,不让她多吃的话,估计就拐不过来了,但是如今…小朋友都已经是他家的人了,他自然就要多加管束…而且之前懿阳一行,虽然后来他因着楼尽月并不在懿阳,但是小朋友的情况他却是了解的。
就算别人不说,他也能看的出来——小朋友牙疼了。
牙疼了,还能是什么原因?
不就是…糖吃多了么?
为了自家小朋友的健康着想,秦夜如今是断然不会再让钟眠吃糖吃到那个地步了。
钟眠:“…”
那他说什么管够?
钟眠有点郁闷,但是有总比没有要好,生怕自己的糖就没有了,她也就懒得计较那么多,掀开袍摆跪坐下来坐在茶几前,专心致志地开始剥糖吃。
至于庄柔,她一早就去了佛像后面换衣服。
至于衣服是哪里来的…
这估计就要问问秦夜了。
“南屿殿下…相信贵国皇后的说辞么?”见钟眠入座,钟离也顺势跪坐了下来:“…贵国皇后这般天真的性子,就真的…能够悄无声息地离开自己侍女的身边,又完好无损地,来到南屿殿下身边?”
显而易见,钟离在怀疑。
当然,此处也不止钟离一个人在怀疑。
比如风微,比如钟眠。
包括秦夜自己。
到底庄柔还在场,钟离虽这般说了,声音却是压的很低,控制在只有四人能听见的范围。
“我若是信,那才怪了。”
秦夜保持着微笑:“只是…二皇兄认为,我母后…值得怀疑么?”
庄柔,值得怀疑么?
庄柔…四国内谁人不知,南屿这位皇后,说的好听是天真,说的难听…那就是缺心眼。
怎么看,也不像是能和这种阴谋论扯上关系的人。
可是她出现的时机太巧了。
即便不是庄柔她自己…也定然是有人在背后推动着这一切。
只是他们一时想不到会是谁。
所以…
眼下只能暂时怀疑庄柔。
“或许。”眉心微紧,钟离嗓音淡淡地开口:“但是…如今也只能这般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