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奇怪。
这种信任别人的感觉…他总觉得,是不应该出现在自己身上的。
姜稚心中若有所思。
“你既然说喜欢我,那就先同我说说,眼下我这个狼狈的样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吧。”掩下心中的若有所思,姜稚眯着眼眸嗓音凉凉地开口:“谁动的我?”
“不知道。”
眸色顿时冷了下来,岑洲面上却是一派平和之色:“阿稚…我是后来遇见你的…我不知道你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我见到你的时候,你就已经这样了…如果我知道是谁的话…”
如果他知道是谁的话…
他怎么可能忍得下去?又怎么可能…会让阿稚落到这样的境地?
话又说回来…
阿稚身上的软骨散…被封的武功和内力…是秦斯做的么?阿稚受了伤…秦斯不是喜欢阿稚么?那么阿稚受伤的时候,秦斯人在哪里?还有阿稚的身上…那无非就是秦斯的手笔了。
秦斯怎么敢…
怎么就敢?
岑洲从没有像今天这一刻一般想杀一个人。
“如果你知道是谁的话,那可一定要告诉我。”唇角弯出冷冷的弧度,姜稚瞥了岑洲一眼,语气淡淡地开口:“我从来都不吃亏…可眼下无缘无故就吃了这么一个大亏…我可不能忍下这口气。”
即便是没了记忆,姜稚也能猜得出来,自己绝对不是吃亏的人。
…就算之前是,现在也不是。
而且他并不觉得,自己失忆之前会是什么受气包的性格。
不然的话…
姜稚看向自己手上的皮肤。
…估计,那样的性格,养不出来他这样的人。
“好。”
岑洲倒是毫不犹豫:“我已经派人去查了…但是不一定会很快就有结果…不过阿稚放心,伤了阿稚的人…”
“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就是这一刻。
属于南屿曾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权势滔天锦王的桀骜锋芒,在岑洲身上显露无疑。
所以说啊。
他到底还是锦王。
可惜失去了之前所有记忆的姜稚并没有这种感叹,他懒得再听岑洲逼逼赖赖下去,所以很干脆利落地开始询问:“话说…你不是说喜欢我么?那别人动我的时候,你怎么没在我身边保护我?”
闻言,岑洲瞬间顿住。
阿稚问:
你怎么没在我身边保护我?
“我…”唇瓣颤了颤,岑洲很快边整理好了自己的思绪,轻叹一声开口:“阿稚,我也想的。”
他哪里对他放得下心?
偶尔就会想起这个人的身影…会想他若是不在,阿稚会不会不好好吃饭,不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会不会始终都无法纡尊降贵地放低身段,同别人交流探查?更怕…以阿稚那样骄傲的性格…得罪了那么多人,若是有哪一天,秦斯也护不住,或者该说不想护着阿稚了…该怎么办呢?
哪怕他将锦王府所有的隐藏势力都交给了阿稚。
但是他还是不放心。
只是多年的修身养性,多年的缄口不言,他早就已经习惯了把什么事都放在心里,根本就没有人清楚…有时候就连他自己呢…也能这样骗了过去。
“可是,你不愿啊。”
青年的嗓音很轻,带着一种姜稚听不懂的意味:“我也想陪在你身边保护你…可是你…”
“从来都不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啊。”
…
姜稚这边的变故,秦夜等人自然是不知道的。
他们一行人只能先往事发地点赶了过去…虽然不知道具体位置…但根本他们之前的猜测,定然是另一条路线上了…
“你们不觉得奇怪么?”
一边往这事发地点快速赶路,秦夜一边嗓音沉沉地开口:“…父皇刚刚说…他不知道那些人的目的到底是谁…但是根据后来父皇把姜稚放下来这一举动可以看出…那些人最开始,一定攻击的都是父皇。”
否则的话,以秦斯的警惕性,怎么可能会轻易地把自己的宝贝疙瘩从怀中放出来?
不就是为了不连累姜稚么?
所以最开始…那些人只动了秦斯一个人,以至于秦斯认为…他们的目标不是姜稚。
“可若他们的目的的确是皇兄的话…”
钟眠自然也想到了这么一层:
“…如果他们是想杀了皇兄的话,那大可从一开始便不必留手…毕竟屿帝陛下对皇兄…他们两人之间的事情…知道的人并不算多。”
即便是知道…
喜欢这种东西,其实虚无缥缈的很。
他们怎么就能判断出…
南屿帝秦斯,会为了姜稚,甘愿倾尽一切?
不过暂时不必纠结这个问题。
眼下要考虑的是…
“他们的目的,应当不是要皇兄的命。”
若有所思地眯了眯眼眸,钟眠抿着唇瓣开口:“否则的话…又怎么会在屿帝陛下将皇兄放下之后再动手?是为了…不误伤么?”
…这真是一个奇怪的想法。
但是…也是钟眠迄今为止能想的出来的,最好的说法。
只是现在还摸不清楚那些人到底是想干什么,到底是谁的人…不然眼下也不至于这么难猜…人也不至于这么难找…若真如她想的这样倒也无妨…虽然可能找不到皇兄的人…但皇兄好歹能保证安全…但如果不是她想的那样…
…那就完了。
依皇兄那个性子,恐怕就算是没仇的人也能被他说的有仇了。
想到这里,钟眠就有点头疼。
她是真的想不明白她皇兄那个性子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世上明明只要有秦夜的这么一张嘴就已经够让人难受的了…偏偏还要有皇兄这样子的…
南屿的那些个官员也真是够可怜的…
上个朝,上有一个那样笑里藏刀的帝王,外加一位说话歹毒的太子…还有一位喜怒无常的都督…
所以…
真的不会鸡飞狗跳么?
会不会有人被气晕?
…停。
她这都是在想些什么?
眼下最重要的难道不是寻找皇兄么?她这都想到哪里去了?未免也太不认真了些。
钟眠有点羞愧地想到。
然后她收敛了心神,把脑子里的杂念全都抛开,一心一意地赶着路。